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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鶴笙功夫雖不錯,卻到底比魏化雨差遠了。

他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

他從三樓雅座飛出欄杆,重重砸落到一樓大堂的圓臺,把那些舞姬們很是嚇了一跳。

整座天香引的樂聲都停了。

所有人都探出頭,好奇地朝這邊張望。

盧鶴笙吐出一口血,艱難地爬坐起來,仰頭望向三樓,咬牙切齒“魏化雨,你欺人太甚”

少年悠閒慵懶地靠在扶欄邊,一手攬著鰩鰩的纖腰,笑容邪肆“便是欺你,又如何”

來自魏北的少年,如松如楠,攜一身淡淡風沙氣息,凜冽,張揚,跋扈。

他以刀斧劈山般一往無前的驕傲姿態,高高在上地俯瞰著樓下那個狼狽不堪的男人。

樓下,盧鶴笙不僅沒料到魏化雨說翻臉就翻臉,也沒料到他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下對他動手,更不曾料到他竟然在事後還要如此奚落他

好歹,如今的他也是西北邊陲的封疆大吏啊,連小皇帝都要給他臉面的,而這個外人,竟敢這般不給他臉

陰柔的面龐上,有憎惡一閃而過。

他抬袖擦去唇角的血漬,慢慢爬起來,仰頭盯著魏化雨,緩聲道“說起來,這兩年我所殺土匪之中,有不少乃是魏人。聽聞他們原是魏國的良民,只是犯罪後不肯伏法,才潛逃到大周邊境興風作浪。我殺了他們,也當是為魏帝分憂,魏帝該謝我才是。”

這話聽著好聽,可實際上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自己的國民被他國人所殺,即便那些人乃是罪人,可對魏國而言,被這麼大庭廣眾下嚷嚷出來,也仍舊算是一種恥辱。

魏化雨搖開摺扇,唇角噙著的笑容越發盛了,遙望那個錦衣緞帶做書生打扮的男人,輕挑了挑眉尖。

他身側的鰩鰩,把他臉上這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

動物有多瞭解節氣變幻,她就有多瞭解這個少年。

她知曉,這是少年殺人前的徵兆。

果不其然,魏化雨緩緩道“朕就奇怪,近年戶部怎的屢屢提起,有人口莫名失蹤,原來是盧將軍的手筆盧將軍怕是不知,你所謂的流寇土匪,在前陣子大赦天下時,就已被赦免為無罪之人。”

盧鶴笙怔了怔,顯然沒料到這一茬。

魏化雨低笑“盧大人覬覦我妻在先,殺我國人在後,這兩筆賬,你該如何還”

偌大的天香引,座無虛席,無數雙達官貴人的眼睛俱都盯在這裡,卻是無人敢出聲兒。

畢竟,盧鶴笙雖是大周的官員,可魏帝畢竟也是大周的駙馬,誰對誰錯,又豈是他們這些人敢摻和的

魏化雨並未給盧鶴笙過多反應的時間,直接飛掠至樓下圓臺,內勁湧動,隔空掐向盧鶴笙的脖頸。

盧鶴笙尖叫一聲,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他的手掌飛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內勁刺斜裡掃來

魏化雨連著後退兩步。

執掌天香引的黑衣少年,定定站在他和盧鶴笙中間,把盧鶴笙牢牢擋在身後。

寬大的兜帽下,少年唇紅齒白,酒窩親切“今夜乃是我天香引開張的日子,還望魏帝賞個臉,莫要在這裡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