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早急得什麼似的,見她終於醒了,連忙走過來侍奉她更衣梳洗,“小姐,您昨兒晚上,把寫給北帝的休書交給了驛長?”

“這你都知道?”沈妙言迷迷糊糊看她一眼,“我以為,我做得還挺機密的……畢竟,我也是要給五哥哥留臉面的。”

拂衣失笑,“什麼臉面,北帝如今面子裡子全沒了!”

說著,把驛站的文書規矩細細講給沈妙言聽,“……總之,從鎬京到雪城,大約天下所有人都會知曉北帝被您給休了!”

沈妙言震驚地呆住。

拂衣給她換了身襦裙,“事情已經發生,奴婢就是告知您一聲,下回若是傳遞什麼文書,定要和皇上好生商量再做。”

“哦……”

沈妙言仍舊呆呆的,木雞似的應了聲。

午膳時君天瀾不在,她獨自一個人吃著膳食,卻覺入口酸楚。

五哥哥那麼一個驕傲的男人,若是知曉他被敲鑼打鼓地休了,也不知會怎麼樣……

大約會哭吧?

小姑娘想著,徹底吃不進膳食,雙手抱住腦袋陷入了苦惱之中。

今夜君天瀾要率領百官中秋祭月,祭典上他沒見沈妙言過來,祭典過後的宴席上,也沒見她出現。

於是酒席過半,他就匆匆離席去尋她。

他回到寢宮,卻見寢宮空空。

添香見他表情不對,怕他誤會她們小姐跑了,於是忙上前行禮:“給主子請安!主子,小姐她在小廚房呢。”

君天瀾冷峻沉黑的表情這才稍稍好看些,折身朝小廚房而去。

小廚房裡只有沈妙言一人,她把廚子宮女全都趕走了。

她站在八仙桌邊,正垂著腦袋揉麵,手邊還擺著一小碗糖桂花。

君天瀾上前,從背後把她抱住,“可是在因為君舒影的事情苦惱?”

沈妙言蹙起眉尖,眼圈微紅,“四哥,我大約是個傻子。”

君天瀾低頭吻了吻她的臉蛋,“這事不能怪你……在做糖桂花湯圓?”

“嗯。”

她應著,從揉好的麵糰上揪下一點捏扁,舀了點兒糖桂花放在上面,再揉成圓滾滾的小糰子。

“我幫你。”

君天瀾說著,去淨過手,果真過來幫她捏湯圓了。

湯圓捏好下鍋,沈妙言卻因為心不在焉而燙傷了手指。

君天瀾立即捧了她的手,吮.含.住那被燙傷的地方。

沈妙言怔了怔,仰頭望向他,卻見男人眸光幽深,滿是憐惜與關切。

半晌後,他鬆開嘴,把她的手指放進一碗涼水裡浸泡,“以後下廚這種事全都交給我,妙妙只管吃就好。”

“若是給你的大臣們知曉,怕是要彈劾我妖媚惑主,迷得你不務正業。”沈妙言失笑。

正是中秋夜,雕窗外月滿成圓,夜色靜謐安和。

小廚房裡,灶火在燒,鍋內沸水翻滾,糖桂花湯圓的甜香漸漸瀰漫出來。

灶臺旁,君天瀾抱著他的小姑娘,把下頜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寵妻罷了,誰敢多說一句,朕摘了他的官帽。”

如今他徹底掌控鎬京,他要寵女人,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舒舒:我被人休了……

妙妙:感覺自己始亂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