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地攥緊,“我並不知曉。”

她的臉有些發白,她好不容易離開太子府,如今,難道又要主動搬回到那個大魔王身邊嗎?

張祁雲饒有興味兒地瞥了她一眼,含笑離去。

“君舒影……”小姑娘偏頭,為難地望向靠在牆上的男人。

君舒影走過來,大掌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大不了,咱不搬進去就是了。屆時郡主府落成,我為你在宣王府置辦幾十桌酒席,京中的人誰敢說一句不是?”

沈妙言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間,他腰上掛著一隻繡蓮花的雪緞荷包,正是她昨晚親手縫製的。

她看著,心中莫名安定下來。

顧府,顧欽原寒著臉端坐在窗邊軟榻上,身邊是堆積如山的賬目。

張祁雲那隻狐狸,當真是好深的心思,竟然早在他們去江城治洪時,就盯上了花家商號!

甚至利用花家商號內裡的虧損,一舉兼併他們在鎬京城及附近的數十家鋪子……

放在賬目上的手狠狠收緊,他獨坐良久,秋風從窗外灌進來,他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幾聲,面色透出死灰般的慘白。

侍女進來送熱茶,他連灌了半盞,抬眸瞥向那名恭敬添茶的侍女,冷冷道:“她人呢?”

往常,都是謝陶端茶倒水的。

“公子是在問少夫人?”侍女有些忐忑,“少夫人的貓兒死了,少夫人在後花園給貓兒立碑。”

顧欽原聞言,眼底越發的冷,“把她叫進來。”

“是。”

過了會兒,謝陶身著素衣、紅著眼圈跨進門檻,朝顧欽原點點頭,“欽原哥哥……”

喚罷這一聲,便抬步朝寢屋走。

“站住,過來。”

謝陶有氣無力地走過去,眼睛下面還隱隱有著兩痕青黑。

自打蕭公子過世,貓貓就自己回來了,卻是不吃不喝,今日一早,侍女過來稟報,說貓貓走了。

她想著,眼淚潸然滑落,忍不住哽咽出聲。

顧欽原盯著她哭泣的樣子,聲音平靜:“是在為你的貓哭,還是在為蕭城訣哭?”

謝陶不說話,只一個勁兒地流淚。

顧欽原眼底神色莫辯,“他就那麼好?”

謝陶搖頭,想解釋什麼,卻打了個哭嗝。

顧欽原擺弄著腰間佩玉,半垂下眼簾,視線落在她那雙繡小鯉魚的繡花鞋上,沉默良久,忽然拉過她的手,把她抱到懷中。

“欽原哥哥……”謝陶哭著摟住他的脖頸,“我難受……”

她從未這樣撒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