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劍,利落地插進不遠處一張矮几。

殿中寂靜,落針可聞。

薛遠緩步上前,擋在了沈妙言面前:“蕭將軍心中有怨,何故遷怒女子?平白失了風度。”

蕭城燁面無表情地朝他拱了拱手:“剛剛乃是一時不察,才導致長劍脫手,與沈姑娘無關,薛少卿勿怪。這場戰鬥,在下甘願認輸。”

君烈微微一笑:“來人,賞酒。”

宮女端來烈酒,兩人一飲而盡。

君烈含笑:“朕剛剛說,可以滿足獲勝者一個願望。薛愛卿有何想要之物,但說無妨。若是看中在場的姑娘,朕亦可做主,將她賜給你。”

君天瀾餘光瞥向沈妙言,小姑娘正瞪著蕭城燁,根本未曾察覺到,這場舞劍背後的局。

那人明知他寵妙言入骨,卻還偏偏對薛遠如此應承。

只要薛遠提了妙言,壽王府與薛家,將再無結盟的可能。

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攥起,他抬眸,望向高高在上的那個人,卻正對上那人戲謔的視線,像是貓兒玩弄獵物的眼神。

薛遠偏頭,看向沈妙言。

沈妙言察覺到四周不對勁兒,抬起頭,見薛遠正看著她。

儘管他那英俊的眉眼雲山霧罩般平靜,可眼底卻都是熾熱。

她知道,那是看待戰利品的目光。

眉尖輕蹙,她暗道不好,誰知還未想出個脫身之計,一個尖利的聲音忽然響起:“大哥,沈妙言是壽王的女人,你看她做什麼?!”

對面君舒影自然不願意沈妙言被薛遠奪走,趁勢笑道:“薛二姑娘說得有理,薛公子,你可不能搶四皇兄的女人。”

若這兩人不曾發話,所有人都可以假裝沈妙言只是君天瀾的侍女。

畢竟,他們從未擺過正式的成親酒席。

可這兩人把話說到這個程度,那層關係就相當於被抬到明面上,薛遠若再說要人,要的就是壽王的寵妾,未免欺人太過。

君烈不悅地掃了眼君舒影,對方正氣度慵懶地飲酒。

薛遠沉默片刻,垂眸,朝君烈單膝跪下,拱手道:“微臣只願為陛下鞠躬盡瘁,為大周死而後已。”

沈妙言暗暗鬆了口氣。

不遠處的薛靈,也鬆了口氣。

眾人再度恢復觥籌交錯,薛寶璋警告的目光掠過薛靈,薛靈低頭,只當沒看見。

午宴結束後,君天瀾帶沈妙言去了坤寧宮,卻在宮門口碰上了薛寶璋。

薛寶璋朝他微微頷首,與他一道進了正殿。

顧皇后端坐在上,戴著金色甲套的手指輕輕撫摸大椅扶手,視線掃過三人:“坐。”

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了。

宮女們搬來三張繡墩,沈妙言沒料到自己也有位置坐,低垂了眉眼,極乖巧地坐在了君天瀾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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