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仲冬想要離開陵山回厚海,難麼?

不難。真是一點都不難。

因為沒有任何人會阻攔,至少書院不會,他那便宜舅舅叔山烈也不會。

唯一會阻攔的葉寧安,死了。

但是,第五仲冬知道,他不可能毫無由頭的離開書院,這樣做的話,一旦將來被他父王抓到,他就再也沒有踏上修行之路的可能。

第五仲冬盤算著,他必須得找個十足的理由,如果能被書院趕走,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只是,讓他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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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近了春,冬就越發顯得有些苟延殘喘。

雨細,寒短,風折。

不過羅襟依舊難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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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近了春,彷彿世間便是多了幾分期盼。

小草期盼著春雨,細柳期盼著春風,老樹期盼著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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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近了春,世人也好像是多了許多希望。

迫不及待著與舊的四季告別,與過去的自己的揮手,迎接春回大地,祈盼著新的開始。

當然,也不盡都如此。至少魏謀就巴不得時間停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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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離去到歸來。僅有月餘。

但是對於魏謀來說,卻好像是經過了無數個寒冬。

特別是當他確定他投出去的錢財鐵定是打了水漂。

當他終於認清上林城同視窗中的發財機會,原來是個騙局。

當近千名受害者咒罵著,相互撕扯著,哭喊著的時候,魏謀的內心滿是絕望。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冬天可以這麼冷。

哪怕是浸泡在熱水裡,哪怕是裹得厚厚的,身體依舊是止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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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有好好的感受過冬天裡的風,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冬日裡的風,可以像刀子,颳得臉生疼。但是他卻還是責怪那天的風不夠鋒利。

他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樹,那一刻,他覺得當一顆樹挺好,只要生長就好了,沒有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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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魏謀而言,原來的生活,雖然也是滿目瘡痍,前路崎嶇,沒有未來,沒有希望。

但是。

至少還可以煎熬。哪怕是苦苦的煎熬。

至少他還可以為家裡分擔一部分壓力。

至少他將來可以照顧他那痴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