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夏教習以為結束的時候,只聽老者壓低聲音繼續道:“如,在此期間,遇莊戶談海者,速報至峆石郡,事關謀逆。”

包含夏教習在內的一群學子,均是第一次聽說“海”,也不敢多問,只是記在了心裡。

此刻的夏教習,內心是矛盾的,不知道是否應當離開催莊,前往峆石郡進行報備,目前所經歷的事情正在挑戰他的認知。他不知道海是什麼,同樣也不相信陳柏有謀逆的能耐,一個連催馬的體力都跟不上的人,雖有些才情,但怎麼可能有謀逆的本事。

正在夏教習撓頭抓耳的時候,催大爺出現在了他身旁。

夏教習正準備起身行禮,催大爺卻氣機外放,夏教習突感巨石壓頂,跪倒在其面前。

此時的夏教習滿臉驚恐,這哪是平時那個沉默的老頭兒。平時間這老頭兒除了分與各村戶獵物以外,對其他事物不甚上心,但是卻並不見得難以相處。

記得有次頑童把尿尿在了這老頭子鞋上,這老頭都沒皺下眉頭。

這時,只聽夏老頭問到:“姓名?”

如果不是當前恐有性命之憂,夏教習是無論如何都不想提及自己的姓名。父母姓氏的簡單組合,卻是讓夏教習,老是被同窗恥笑。

但是,目前卻不得不顫抖的答道:“夏劉。”

催大爺一聽,眉頭微皺,一聲輕哼,夏教習瞬間被壓趴在地上。

雖然嘴鼻已經緊貼地面,但是夏教習卻顧不得這麼多,只能趕緊解釋道:“父親姓夏,母親姓劉,給我起名夏劉,並無對先生不敬的意思。”

聞此言,催大爺方才收起了勢。

夏教習,徒感壓力盡去,忍著疼痛從地面爬起,卻也是不敢起身,仍然跪在地上。

雖然來自狼山邑,也算村野小子,但是好歹也知道,力師融精方成勢這個道理。

不成勢的力師即可掌府,而成勢的力師,卻是可以控城的存在。

夏教習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這不過數十戶的村莊,怎麼既有人涉嫌謀逆,又有成勢力師這樣的存在。

也不管鼻青臉腫,披頭散髮的夏教習是跪是趴,催大爺繼續問道:“談海者謀逆?”

夏教習不敢遲疑,連忙答到:“是的先生,來狼山學院的監學是這麼說的。”

“叔山烈還是這般沒出息!”只聽催大爺自言自語到。

一聽此言,夏教習,嚇得渾身顫抖,心裡嘀咕著:“這是真謀逆啊,哪怕是成勢的力師也不該對國主如此大不敬的。”

夏教習如今算是視死如歸了,從來沒想過,在如此美好的世道里,自己居然還能撞進匪窩。

心裡不由得想著,但願來生能換個名字。

想到橫豎都是一死,夏教習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索性準備抬起頭來。

頭才抬到一半,但見催大爺手裡提著的刀柄上刻有兩個字“一將”。整個人便猛的一下彈起,目瞪口呆的盯著催大爺。

催大爺也不管他,轉身便離去,兩三步便消失在了夏教習的視野裡。連個背影也沒留給夏教習。

這時的夏教習已然宕機,眼睛還是盯著催大爺離去的方向。

初起的太陽伸著懶腰,慵懶的陽光就這麼邁進洞開的房門,放肆的灑在夏教習的臉上。

畢竟已是入了秋,晨風夾雜著霜露的寒氣,在陵山腳下四處遊走,也鑽進了夏教習的房門裡,但是此刻的夏教習卻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