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勇、王澤父子二人眉目‘交’錯間,就聽到劉忻發話了:“話雖如此,東海商行怎能不‘交’稅呢?如今商行股東皆是高官權貴,日後萬一利用權勢威‘逼’他人,或有不從即借用手中權力打壓他人,或與民爭利又該如何?”

見劉忻語氣不再同開始的時候咄咄‘逼’人,王勇也是暗暗鬆了口氣,王澤接話道:“昊天上帝之下,人人平等,哪怕是東海商行也是要按照官府律法行事,按章繳納稅賦的,若有違反定要進行處分!不知道如今是施行的哪一部律法?”

誰知王澤剛說了這句話,劉忻罕見的尷尬起來,他赧然道:“這個律法卻是沒有的,之前大家也都是參照北魏律法執行的,咱們自己還沒有制定律法!”

為了照顧劉忻的臉面,王勇和王澤都故作沒看到他的尷尬表情,王澤故作抬頭道:“既然如此還需多多麻煩先生召集各方賢士指定律法才是呀!不光是稅賦的律法,其他各行各業的律法還需儘快制定,另外濟州島現在也在指定律法,雖然兩處形勢頗有不同之處,但也是可以借鑑的呀!”

看到王勇和王澤故作沒看到自己的尷尬,劉忻的心裡還是很溫暖的,他點頭道:“這是自然,我會盡快安排此事的,只是還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王勇招手道:“先生有話就照直說來便是!”

於是劉忻這回是徹底放開了,他乾脆也盤‘腿’坐下:“上將軍、夏侯,咱們如今也是一家諸侯,地方千里、百二十城,也該鑄造自己的錢幣了。

如今三齊之地商貿雖然繁盛,可是卻多是以物易物,錢幣稀少,市面上流通的多是地方‘私’鑄的小錢。

以前官府也不是沒有鑄造錢幣,太和十九年(公元495年)時,魏孝文帝曾設鑄錢都將長史,專管鑄造錢幣,當時鑄造了三種銅幣,均銅必‘精’煉,無所雜‘私’,都是質地優良的錢幣。

可是不想為何百姓只用古錢,不用新錢,因此朝廷僅鑄了三個月便停止了,如今錢荒不光是影響各地商貿往來,連官府徵稅都太難了。”

劉忻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王澤倒是知道一些,這是典型的劣幣逐驅良幣的一個案例(具體怎麼回事也就不再廢話,大家可以自己搜查一下)。

王澤倒是想起來自己小時候領到壓歲錢的時候,總喜歡把嶄新的錢幣收藏起來,而把舊的、破的紙幣拿出來‘花’掉,這樣市面上流通的肯定就是最差的錢了,因為好錢都被百姓們拿去壓箱底了。

不過劉忻說的這個問題倒是值得自己好好考慮一下,自古以來三齊之地的百姓就有著良好的經商傳統,貨幣不足影響貿易不說還會影響官府的稅收。

在北魏時期因為錢幣的低劣和數量稀少,百姓們都喜歡用布帛作為貨幣使用。在歷史上這一現象要一直持續到唐朝布帛都是堅‘挺’的貨幣等價物。

王澤倒是想鑄造銅錢,不同於其他官府,王澤一方擁有大批次的水力衝壓機,鑄造銅錢的成本要遠遠低於其他國家的錢幣制造成本。

不得不說工場這些年來積澱下來的技術水平還是非常之高的,可是卻被原料給困住了。

三齊之地自古以來就是缺乏銅礦的,不僅僅是三齊,包括整個中原之地都極度缺乏銅礦,高官、權貴、富商皆是以銅器為貴,經常有不良商人將銅錢熔鑄成銅器,這樣一來就更加重了錢荒。

劉忻也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有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連銅礦都沒有又怎麼去鑄造銅幣呢?

倒是王勇給出了個主意:“澤兒,我以前聽蕭先生說南朝自古以來就盛產銅礦呀!不如咱們用鐵器和他們換銅,換回來咱們自己鑄造銅錢!”

劉忻面‘色’依然是充滿憂慮:“上將軍,就是這樣只怕也是杯水車薪!再說了咱們的‘交’易量這麼大,恐怕遠遠不夠呀!”

王澤也是被難住了,要是不用銅錢又用什麼呢?腦細胞急速消耗間王澤的視線從大堂正中間的沙盤掃過,好像想起來什麼。

他急忙站起來跑到沙盤旁邊,看了片刻一個轉身驚喜道:“爹爹咱們以前不是在東萊和長廣郡之間發現了一個特大型的金礦麼?咱們可以造金幣呀!”

“金幣?”王勇和劉忻一起發出了聲音,王勇是心疼這麼多金子拿去鑄造金幣得磨損多少呀,劉忻則是驚奇自己竟然不知道王勇還有這麼一個大金礦。

估計是怕劉忻覺得被自己故意隱瞞,王勇急忙解釋道:“這個大金礦還是大郎小時候,曲六郎因為山寨附近發現了金礦,結果滿山跑發現的,從去年一打仗就給忙得忘記了,也就沒有告訴先生!”

見王勇也不是故意隱瞞,劉忻微微笑道:“金子鑄造金幣是不是額度太大了?畢竟咱們還是主要照顧到普通百姓日常使用的錢幣!”

王澤呵呵笑著說:“忻善先生,咱們可以不做那麼大的純度呀,只需要含有半數的黃金,參雜著銅、鋅等物,這樣也可以增加金幣的硬度,延長使用壽命呀!”

劉忻滿意的點點頭說:“如此一來卻可以滿足商貿的部分需要了,不過時間一久恐怕還是不敷使用的!”

就在這時‘門’外執勤的郭二郎進來稟告說:“稟告上將軍、夏侯、劉先生,濟州島來人了!”

這邊王勇、王澤還沒發話呢就聽到院子裡一個興奮的聲音大吼道:“大父、大郎是我呀,有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