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同床異夢。

第二天早上,蔣月就打算回老家。

汽車客運站入口。

“媽,你真的不在我這多待幾天嗎?”方清和握著她的行李箱,癟癟嘴。

蔣月一把拿過行李箱,“嬌嬌感冒加重了,她媽又要照看店,照顧不了她。”

方清和失望地皺了皺眉頭,自從方儲勝結婚之後,她再也沒有回去過過年,母親和那些親戚們說,那裡不再是她的家,她也變成了弟弟的親戚,母親似乎成了唯一的牽掛和親緣的紐帶。

這次好不容易勸說母親上來自己這裡陪自己過個年。

“那你一路小心,回到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她慢慢妥協了。

目送母親進去後,她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經過一座廣場時,被前面那對夫妻吸引,妻子身懷六甲,丈夫溫柔寵溺地攙扶著她。

“鄭望舒!”女人生氣的跺跺腳,“你討厭。”

“好啦,知道啦!”男人接話,熟悉的聲音如電流般擊中方清和,她僵硬地轉身,眼神跟隨那人。

再遇鄭望舒時,她發現,原來自尊心真的會瘋狂作祟,就像現在,仙姿佚貌的女子,溫柔地撫摸著微微凸起的肚子,挽著他的胳膊從她面前經過,兩人談笑風生,幸福地在路上走著,偶爾妻子會嬌氣地責怪丈夫的失誤,就宛如一對甜蜜的夫妻。

“看吧,叫你不要賴床,現在好了遲到了,又得等下一趟了。”鄭望舒寵溺地責怪身邊的女人。

“唉呀我知道的啦,還不是因為寶寶要賴床,不要再提這件事啦!”女人撒嬌地往他身上蹭。

方清和愣愣地站在原地,細細地瞧著那人,只覺鼻尖發酸。

熟悉的面孔,只是多了些許成熟,熟悉的聲音,依舊很好聽,在這不熟悉的街道。

時間就像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了的風一般,那面在海里流浪多年的獨帆落在了無人知曉的孤島上。

方清和心酸得一塌糊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沒有理由的狂灑。

她的青春終於結束了,只有她知道。

突然,鄭望舒微微回頭,方清和心跳漏了半拍,嚇得驚恐地轉過身,眼神卻仍忍不住想要追隨那對佳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多到能將她淹沒在無盡的回憶裡。

原來相遇除了讓人欣喜若狂,也能讓人肝腸寸斷。

她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程睦月就坐在沙發上躺著玩手機,行李還沒收拾。

“哦嗚,我親愛的小清清,一大早的你上哪去啦?”

方清和把她的腿從沙發上打下去,佔據一席之地,苦悶地抱住抱枕。

“幽會情郎唄還能幹啥。”方清和一臉生無可戀地憋了一眼程睦月。

“嘖嘖嘖,看你這表情,操勞過度啊。”程睦月賤兮兮地盯著她,從她懷裡搶走了抱枕。

方清和不滿地哀嘯一聲,歪頭倒向程睦月。

“怎麼,慾求不滿啊!可以啊方清和,體力感人啊。”

“啊!”方清月羞憤地大叫一聲,“老色批,不想跟你說話。”

方清和一把抱住自己的雙腿,縮成一個肉球,然後把頭埋進雙腿之間。

程睦月得逞地狂笑,“方清和,哈哈你就像,就像一隻縮頭烏龜哈哈哈哈。”

方清和悶著頭不說話,一聲不吭地原地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