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腿坐在了石板上,轟轟的響聲淹沒了世間一切聲音,眼前只有一道根本看不穿的水幕,真正站在它的面前才會發現原來自己如此渺小。

“何為,彆著急,要慢慢來,要一擊破之。”

何為收斂心神安靜地回憶著成千上萬次的練習。

片刻後,何為起身站在了石板正中,雙腳站在了平日練功踏出的兩個腳印裡,雙手合握著牛皮刀把,柴刀在他的身側。

他閉著眼睛靜靜地站在那裡。

某一刻,何為一聲爆喝,扭身拔地,手中柴刀倒劈而上,腳下三米厚的石板齊根斷裂,而何為已不見了蹤影。

一股強大的氣流倒卷而上,將十米厚的大瀑生生衝開一條人寬的裂縫。被氣流衝擊的水流倒捲上天,形成一條十米長的天上之河,何為乘勢電射而出。

“一切此預想的還要好”,何為剛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用力過猛已是一飛沖天,頃刻間就快要達到段大哥所說的界印處。

正擔心段山河是否已做好準備,驀然發現藍黃兩色光球已飛出柴刀並交織在了一起。

何為趕緊穩住了身形,兩個光球變為一個藍黃混合的大光球,裡面的山川河流變得更加真實,仔細一看,裡面仿若一個縮小版的神州大陸。

大光球緩緩變長,形成一把四尺長刀的模樣,望著生猛霸道。

大刀剛成型便飛速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何為竭盡全力也有些站立不穩。

大瀑裡的水汽被攪動著跟著轉,幾十裡大瀑煙雲纏繞,數十條彩虹破了又現,可謂是天地奇觀。

過了片刻,大刀像是蓄滿了力,以無可匹敵之勢奔騰而出,何為緊緊跟在其後。

飛了十來米後,那刀尖彷彿陷入了一團軟軟的橡膠,前進得越飛越慢,也轉動得越來越吃力。

雖無法看見,但何為明顯感覺到這界印從某一點被長長地往前突出,如同一塊塑膠布快被一根棍棒頂破。而段山河兩魂和他自己就在這突出的通道里。

“現在我也算修者了吧?如果失敗,後果必將萬劫不復吧?”何為不禁心裡打鼓。

又前飛了十來米,正當那刀尖幾乎停止時整把大刀忽然變成了血紅色。它輕輕地在虛空中劃一下便快速飛了出去,何為也趕緊緊隨而出。

剛一出來,那光影長刀便立刻還原為一藍一黃兩顆光球快速沒入柴刀,何為分明看見那光球小了一大圈。

光球剛入柴刀就射出一道粉色光芒鋪散在剛剛的撕開的界印缺口處。

何為心裡響起了段山河激動的咆哮——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牢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快躲起來!”

發表完氣壯山河的詩句,段山河立馬叮囑道。

還在感慨中的何為趕緊一個電射鑽入了洪川。

一如聞道之前漂流的路線,不同的是聞道是在水面上扶木隨波逐流,而何為卻是在河底直線飛奔。

修習山河破後,何為對山水有著非同尋常的感悟,在洪川中可謂如魚得水。

“天坑鎮竟有超凡境高手,剛才動靜太大,估計被他發覺了,趕快進入臥龍崗。”

天坑鎮地處沙州蓉州和洛州的三州交界處,原本此地的州界並無爭議,但隨著地塊下陷形成大瀑,萬河彙集形成洪川,原先的界線早已不復存在。上官風雲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搶佔了靠近大瀑的一塊硬地,漸漸發展成目前的天坑鎮。

段山河原本同意何為順流而下直達洛城的建議,不料小小天坑鎮竟有超凡境高手。若被其發覺,二人無論如何是趕不到洛城了,為今之計只有先躲進離此更近的蓉州臥龍崗。

臥龍崗,蓉州之聖地,相傳乃是上古戰神諸葛孔明的出道之地。

說來也奇怪,自諸葛孔明之後諸葛一氏便世世代代輔佐蓉州劉氏。幾百年來,不論劉氏如何不濟,諸葛一脈卻每每能夠扶大廈於將傾。

諸葛氏本非修道世家,族中不僅修道之人稀少,甚至連個像樣人物都沒有。

只是家族每年都會派人進臥龍崗闖機緣。具體什麼機緣誰也不知,絕大部分人要麼進不去,要麼進去後也是一無所獲。

臥龍崗之所以被奉為聖地,只因每每劉氏和諸葛一族陷入絕境之時,走進去的諸葛氏後人中就會有一人成為絕世高手從而力挽狂瀾。但此人很快又會消失不見,而諸葛家祖宗祠堂會收到一方牌位。

如今段山河毫無戰力,何為又未成氣候。若被那超凡高手追蹤到行跡,不僅何為小命難保,段山河的兩魂也必然作人嫁衣。何為無奈之下只得依著段山河的指點飛身上岸,縱步向西飛逃。

何為速度極快,幾乎可與那日逃出迤邐村的八哥相比,片刻間便閃身進入了一片霧濛濛的崇山峻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