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舟遠彷彿對自己的病情毫不意外,馮風凝著他,質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溫舟遠先點頭,又搖頭,“只是經常發燒,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那你為什麼不早做檢查!”馮風忍不住,責怪了起來,口吻帶著濃烈不悅。

溫舟遠卻並未因此生氣,甚至,還笑了起來,“能看到你這樣關心我,好像也值得了。”

“這不像你說出來的話。”馮風的冷靜自持,理智淡漠,都是從溫舟遠身上學習的。

他曾同她說過,事業成功的人,一定是不會被感情統治的,這句話,對她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她的世界中,溫舟遠素來是理智的代名詞,孰料,有生之年,竟能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不像麼,”溫舟遠笑著說,“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年莫須有的理智,如果我衝動一些,也不會和你錯過這麼多年。”

溫舟遠這一次回國,情感方面的表達直接又頻繁,比馮風前面那些年聽到的都要多,她雖沒有上頭,但內心不可能毫無波動。

那是溫舟遠,她的白月光,馮風思慮許久,同他說,“你現在應該好好治療,我陪你。”

溫舟遠將她抱在了懷裡,“謝謝你,風風,我真的很高興。”

不知不覺便到了夏天,敬初已經八個多月了。

從最初的抬頭、翻身,到如今,他已經可以扶著沙發邊沿走路了,個頭也長高了不少,有了敬初後,邢錚的許多工作都交給了下面的人,除卻必須他親自上陣的場合之外,都由旁人代為出席,下班的時間,他幾乎都和敬初在一起,林湄亦是如此。

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兩人便感受到了生命的神奇之處,溫姨時常會過來,這一日,她帶了做好的小菜,來到了珠華別墅。

距上一次來已有半個多月,但敬初記得她,看見她後,便咿呀咿呀叫了起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溫姨更是合不攏嘴,上來便將敬初抱了起來,“這孩子,越來越可愛了,和阿錚小時候一模一樣。”

邢錚是溫姨帶大的,他年幼時什麼模樣,沒有人比溫姨更清楚,敬初出生時,便和邢錚很像,逐漸長大,父子二人便愈發像了,溫姨將邢錚小時候的相簿拿來,林湄翻看著,可不就是敬初麼?

因孕期用過藥,又經歷過各種波瀾,林湄與邢錚對敬初的健康情況格外關注,隔段時間,便會帶他去做一次檢查,看看大腦發育情況,所幸,每一次結果都令人欣慰。

溫姨過來後,午餐便由她掌勺,一家人一同吃午飯時,溫姨忽然問邢錚,“你爸媽最近來過麼?”

若是旁人問,邢錚大抵要生氣了,但對溫姨,他素來很好脾氣,“沒來。”

“要多往以後看。”溫姨雖沒直說,邢錚卻明白她的意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