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豔的紅色在這夜色中顯得深沉,藍藝不願再將紅蓋頭蓋上,生怕錯過了任何一秒青司的臉,他們萬年前就如同夫妻,藍藝曾被刺傷在青司的大婚之日,今日終於輪到了他們二人。

侍女們簇擁著藍藝,一身墨色與紅色交織的冥界婚服,上面繡著上古的神獸和祥雲,頭上的鳳簪眼珠是用血紅的寶石鑲嵌的,還有兩手的手腕處各帶了一隻玉琢,玉乃六界神物,能養人精氣,能修神仙力,此玉是青司的隨身玉佩命人格外鑄造的,意在朝朝暮暮常相見。

笙鼓合鳴,這昔日裡冷冷清清的冥界也難得熱鬧了起來,絮雪在藍藝的一旁攙著她,青司在這大殿的盡頭挺直了身體看著慢慢走向他的新娘,還是那樣的明豔動人,他手中握著的大紅花稠被他攥出了印痕。

“吉時到,一拜后土娘娘。”

“二拜上親高堂。”

“三夫妻對拜。”

他們二人轉過身來,即使早已同床共枕,但今日這般的大婚還是讓他們二人的心底緊張,好在只是在冥界內部,並無外人參與總算沒有當初那樣繁瑣嘈雜,廳內早已擺好了宴席,藍藝和青司準備宴請冥界眾人。

“各位。”

藍藝與青司將將落座,她便端起了酒杯,這裡盛的是藍藝為了大婚特地新娘的喜上眉梢,甘甜,桂花和糯米共同沁出那飄香的酒味,最後再加上玫瑰汁子的點綴,香氣氤氳。

青司也與她一同舉杯,看著堂下眾人。

“今日我與青司大婚,也是冥界難得的喜事,之前冥界歷經兩次仙魔大戰仍然能存活下來,足以見冥界中人的團結和決心,如今天下動盪,這冥界主君的位置我卻剛剛坐上,從今往後還仰仗各位盡心盡力為冥界,我必不會虧待各位!”

藍藝說完仰頭將那杯中酒一滴不剩地盡數滾入喉間,青司見狀也如此,二人看著堂下眾人,其實他們並不清楚到底都是何人,畢竟從前生活在冥界的是秋水並非藍藝,這段時日,自從藍藝與秋水魂歸一體,青司與忘川結合之後,關於忘川和秋水生活的點點滴滴一點點的都浮現了出來,如今冥界中人只以為在他們面前,擁上冥界主君寶座的是秋水大公主,藍藝也不做解釋,既然無處可去不如就以此為居。

“主君言重了,為冥界為主君,乃我冥界中人職責,祝主君與王夫萬年好合,我冥界必將再重出六界!”

宴席之上,說得出名字的說不出名字的都紛紛湧上前來與藍藝青司喝酒,從前冥界人只以為大公主冷豔不可接近,如今看來也是平易近人的,不似她面貌那般的令人生畏,藍藝與青司也難得如此縱情聲色,從前拘著,守著天條律戒,偶有放肆也只能私底下遮著掩著。

“送入洞房!”

不知道眾人喝了多少,只見早已醉醺醺倒了一片,就連平日裡心細如髮的絮雪,也撐著頭躲在一旁的角落裡貓著,也不知是誰扯著嗓子打著酒嗝喊出了這一嗓子,眾人又跟著起鬨,將藍藝推進青司的懷裡,藍藝大概也是好酒沒有今日這般盡興放肆,一把窩進青司的懷中,臉頰紅得滾燙。

“入洞房了娘子,”青司在她耳邊邪魅說著一句,說畢將她一把抱起朝著房中走去,兩人今日都放肆,喝了許多的酒,生熱情動,剛進屋青司將屋裡的門重重的關上,那一直燃著的龍鳳紅燭蠟油滴落下來,這房中今日點著薰香。

“青司,我終於嫁給你了。”

藍藝一刻也再也等不了了,她反攻為主,青司剛將她放在床上,藍藝就一個轉身跨坐在青司的身上,她在搖曳的燭光下,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衣衫,那煩躁的頭飾被她拆下,在燈火紅燭映襯下的藍藝更顯風韻,青司看著她的衣裳一件件被剝開,如同一枚本未經雕琢的玉石在匠人的手中盡顯風姿那般的惹人垂涎。

紅燭爆了一聲,將兩人的思緒拉回。

“紅燭爆,喜事到。”

藍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身的衣裳被她自己剝得還剩一件貼身的襯衣,長髮如瀑披散在她的胸口前,青司的衣襟也被藍藝拉起,那一聲燭火彷彿衝鋒的號角,彷彿攻城的戰鼓,兩人相視一笑,藍藝便俯下身去捧住青司的臉,深深長長地一吻。

這一日,她們等了萬年之久,歷經了輪迴兩世,從仙界到魔界再到安定在冥界,什麼清規戒律,什麼仙界天條,什麼仙君臉面,此刻她們就是兩頭渴望歡愉的獸,以最本能野性的情意融化彼此,在夜裡,在這等了萬年的新婚之夜裡。

待她們二人醒來之時,已是第二日的下午,青司惺忪著睡眼醒來,聽見枕邊藍藝均勻的呼吸便覺得心安,滿地的狼藉,可見昨日兩人的戰況激烈,從床上到桌椅,到銅鏡前,這屋裡的每一處都被他們兩人光顧了個遍,最後在天濛濛擦亮之際,藍藝實在體力不支,倒在青司的胸前睡去。

“嗯?就不行了娘子?為夫還沒有盡興呢,”青司最後還不忘調侃她一番才摟著她安心睡去。

“秉主君,今日赤焰宮宮門口有一封交由主君的書信,”絮雪聽見了裡面有動靜,在門外喊了一聲,藍藝還未醒,青司朝門外喊了一聲:“半刻鐘後進來洗漱吧。”

藍藝昨夜累到不行,起來洗漱之時還昏沉著腦袋,她拆開了那一封書信,一股黑氣從書信中飄出,藍藝聞出那味道,是彼岸花精。

“果然它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