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尊式神傀儡被一道道術法轟成飛灰,餘老賴臉色蒼白的退後三丈站在那童子胡路的身旁……

「矮子,頂不住了啊!」

胡路眼底閃過一絲猩紅色的戾氣,低聲說道:「那也不能就讓這些天瀾谷的傢伙大搖大擺的進澠池書院……」

廊橋已經失守,二人站在山谷間那條石板路上咬著牙就要發動殺陣。

對面一位個子高高的中年修士冷哼一聲:「澠池書院還沒說什麼,你們兩個被掃地出門的棄徒還要盡忠殉葬不成?老夫不想讓這書院清淨地多染腌臢血跡……速速滾出去,以後再尋你們算賬!」

胡路瞪眼睛,嘴角的獠牙顯露出來,低吼著說道:「澠池書院的夫子們都是講道理的讀書人,他們可以受你們欺壓……老子不會罷手的!死也要撕下你們一塊肉來……」

中年修士冷笑一聲:「儒家真成了天下的笑話,一個精怪妖族,也能收為門下走狗?難道說儒家弟子的修行還不如一隻野獸不成?」

胡路齜牙咧嘴的罵道:「夫子們只教道理!不像你們,只知道爭權奪利廝殺算計……」

中年人一擺手:「那就送你們歸西,讓你們明白一個道理!真正的道理,誰的拳頭大,誰的劍峰利!誰就是這天地間最大的道理……」

四個中三境的修士冷笑著飛上空中,手裡擲出十幾杆黑色陣旗!陣旗閃電一般落地,瞬間鎖住了胡路和餘老賴兩個費盡心思佈設下的殺陣……

畢竟,二人全都是出入四境修為,尤其是胡路……也就算得上是半步四境剛剛摸到一點大妖的門道,這具少年軀殼還是當年一位書院大儒用式神傀儡的手段幫他練就出來的。

胡路已經心生死志,慢慢的解開了自己的衣服……低聲對旁邊正在療傷調息的餘老賴說道:「我死之後,把我葬在這具身體裡,埋在書院對面的山上就行。」

餘老賴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罵道:「說什麼喪氣話!大不了,大不了讓他們帶走三生石碑就是了……夫子們不會因為一塊石碑就不顧生死的!」

對面的中年修士不耐煩的說道:「夠了,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裡磨磨唧唧的!殺了他們,讓澠池書院知道知道,現在是什麼人的天下!」

又有四名踏入中三境的修士飛身而起,死死的盯著對面受傷不輕的一人一妖……

突然,中年修士眉頭緊皺全神戒備,只見書院方向一股浩大的靈力噴湧而出,一道黑影呼嘯著直奔半空中飛舞的八名天瀾谷修士而去!

一個武夫少年身背重劍居然就那麼站在一塊石碑之上,石碑裹挾著浩大的靈力把半空中耀武揚威的八名修士撞擊得哀嚎不已狼狽不堪的閃躲開來……

轟隆一聲,那塊石碑穩穩的落在地上,那少年手扶重劍面色平靜的掃視了一下天瀾谷十幾名實力強大的修士和為首的那名六境中年門主!

「本座天墨,你這武夫是何人門下?」

呂不煩拱了拱手:「無名之輩,替李先生把這塊三生石碑送予諸位!」

天瀾谷的門主天墨修士皺了皺眉:「就是那李先生將這石碑從澠池書院裡擲出來的?」

「是的。上面還有李先生寫下的幾句贈別詩,天墨門主就當做是澠池書院送給那仙人的賀詞吧!」

天墨門主眼神閃爍了一下:「方才那一下,確實有七境儒門高手的氣勢!可知道的人都明白,三生石碑雖說神通不顯,但畢竟是上古神物……凡夫俗子沒有仙劍之流的神兵利器,怎麼可能在三生石碑上留下字跡?小子,不要胡亂吹牛了……」

「呵呵,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呂不煩單手扶著氣勢洶洶的重劍無暝,另外一隻手居然猛的揮起一掌擊在石碑後面!

轟隆隆……隆隆……

石碑如同一座一人高的小山一樣平直的奔著天瀾谷眾人滑動而來,天墨門主一驚,揮手讓兩個得意弟子上前攔截下來。

定睛一看,只見上面似乎是有人用鈍器……很可能是手指在堅硬如頂級法寶一般的三生石碑上寫下歪歪扭扭的幾句詩詞!

三生石碑今出門,如那墓碑離了墳!

荒冢風吹黃土散,枯骨做灰潤草深。

「這,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李秀才……為何從未聽聞澠池書院還有這般儒家高人?澠池書院……倒也真是藏龍臥虎啊!」

天瀾谷門主天墨一對眼睛裡閃過一絲不甘和忌憚,居然對著呂不煩拱手一禮:「既然澠池書院的夫子們願意割愛,那本座也為剛才的失禮向夫子們致歉……來人啊!將那一萬靈石如數奉上……我等不可做那強取豪奪之輩。」

幾個天瀾谷的弟子對視一眼,然後取出十個芥子物口袋,推出一個年輕的小心翼翼的將十隻芥子物口袋送到了呂不煩的面前。

呂不煩微笑著一掃重劍無暝,那名三境弟子嚇得一跳趕緊連滾帶爬的逃了回來,卻見呂不煩將那十個芥子物口袋輕巧的挑在重劍之上,對天墨門主說道:「多謝天墨門主慷慨解囊,這價錢……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