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的書房裡到處都是散亂的書籍,瑾瑄難得從正門走了一次,差點沒地方落腳,她踮著腳走到背對著她忙碌的錦歌身後,放下手中拎著的食盒,正欲開口作怪:“錦……”

“來得正好,幫我把你左手邊的典籍遞過來。”錦歌絲毫沒有配合她的心,張口打斷她道。

“好哦……”瑾瑄放下提著裙襬的手,不情願地拿起書就給錦歌遞了過去,“你這麼些日子沒見我都不帶想我的嗎?”

“想也知道你整日窩在鳳陽閣都做些什麼,用不著掛心。來,這一摞信幫我放在書案上的空匣子裡。”錦歌接過書,頭也不抬的又拿了一摞信塞在了瑾瑄的手上。

瑾瑄來了還不到一刻鐘,已經完全融入了錦歌的節奏開始幫著整理分類。怪不得急著叫她入府,感情是等她來打下手呢。

等到二人協力把書房整理出原本的樣子,瑾瑄拿起食盒裡的玫瑰酥就給自己塞了一口,嘟囔著:“好累啊……為什麼不叫桃紅來幫忙啊……”

錦歌坐回了書案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品了一會兒,直到許知南敲門帶著一眾婢女把書冊裝箱離開。

她摸著僅剩的放在案上的匣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牽扯太深,不是好事。”

如果真的有變數,桃紅她們作為普通婢女,遠離糾紛就是最好的結果。

有些事情,不知曉也許是好事。

從近幾日翻出的書信來看,當年慶陽侯府滿門忠烈的事情頗有疑點,但時間太久了,很多有蹊蹺的環節,具體內容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了。

錦歌也是在許知南的暗中提點之下了解了一二,才突發奇想要整理父母舊物,這些往來書信多是日常瑣碎,想來重要書信定是被收在了隱蔽之處。她覺得許知南對這些事太過了解,不像是一個管家該有的操心範圍,可許家世代在侯府做事,當年錦歌入宮之後,是許伯在打理侯府一切,守著早已沒了主人的慶陽侯府。如今許伯早已故去,自己與許知南並無利益牽扯,他應該並無惡意,只是尚且有所保留。

為什麼?是因為自己如今沒有那個被許知南所承認的能力去得知這些嗎?

“混世魔王”的名號傳的太久了,可能讓許管家對自己產生了些許誤會。錦歌嘆了口氣,人總歸是要為曾經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經歷了這麼些事,她已經全然沒有了跟瑾瑄出去胡鬧的心思了。

也難得瑾瑄依然每天樂樂呵呵的。

“阿瑄,你今日又帶了什麼來?”錦歌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食盒,待瑾瑄把裡面的東西掏出來,她笑了出來。

盤裡的玫瑰酥少了好幾塊,除去瑾瑄剛剛當著她面吃掉的那一塊,剩下的玫瑰酥連基本的擺盤造型都難以為繼。

錦歌:“是某些小饞貓在路上偷吃了嗎?”

瑾瑄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路上碰到了一隻小狸奴,餵了它點兒。”

錦歌笑的更開心了:“哈哈哈哈,什麼貓兒會吃玫瑰酥啊?”

顧瑾瑄貓嫌狗憎的體質她是清楚的,哪有貓肯接近她,更別說吃她給的東西。況且,貓真的不吃玫瑰酥。

“真的!就在你府上後牆那裡!我當時在牆外聽到動靜,扔給它好幾塊呢!”

“哈哈哈…那它吃了嗎?”

“吃了吃了!除了第一次扔的沒吃,之後的我都沒找到,肯定是被它叼走了!”

瑾瑄極力地證明著自己的體質真的有所改善,瑞鳳眼瞪得格外的大,希望錦歌兒能在自己的眼裡看到真誠。

錦歌緩了一會兒,用白淨的食指頂開瑾瑄湊得太近的腦袋,問道:“你看清楚那狸奴的樣子了嗎?”

“那倒沒有,我翻進來的時候它就不見了。”

“在哪裡?”

“後牆啊。”

錦歌不再言語,她不是瑾瑄那種基本常識都沒有的人,貓是肯定不會吃玫瑰酥的。況且後牆處人跡罕至,附近沒有人居住,府上的下人輕易也不會過去。既然不是貓,那肯定也不是別的什麼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