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就只是一頓宴席了?

那也不是不行,當朝三公主與別國男子同席而食,傳出去那也是有點意思的,起碼那丹青皇帝不得不重新考慮聯姻的事情。

這麼大的門,也不怕別人看不見。傳的越遠越好,越離譜越好,這樣他或許不用再考慮之前的計劃。

“三公主,今日來的不是令蘭公主,有些話,在下沒必要講給你聽。”墨鈞忍不住了,他的期盼值直直跌下,倒是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

“誒,別急,說是請客吃飯,這還沒吃呢,東家就準備走了?”瑾瑄哼笑一聲,“我倒還是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二位。”

“……”

“墨鈞將軍看著不像冀國人啊,五官寡淡的要死,您站在那一圈子高眉鷹鼻的冀國人中可是太扎眼了,我一直好奇,那玉世子母親是丹青人,所以五官柔和,那您呢?冀國與丹青多是貴族聯姻,可我沒聽說過冀國有墨姓大家,還是說,墨將軍……”

瑾瑄的話沒說完,但勝似說完,她故意拉長的尾調活像一種嘲諷,但墨鈞沒法反駁,因為事實如此——

“在下幼時是在丹青生活,之後受玉世子賞識,為冀國效命。”

瑾瑄心中差不多有所猜想,也沒意外,毫無收斂的繼續問道:“那你父母呢?”

為他國賣力,置父母親族於何地?

墨鈞沒有停頓:“孤兒,無父無母。”

瑾瑄挑眉:“所以說十年前丹青大旱的時候,你是受過接濟的那批幼兒?”

“是。”

“當時京西郊地,你去是沒去?”

墨鈞有些不耐煩,陳年傷疤被揭起,總歸是會痛的:“三公主不覺得自己問題有點多嗎?”

瑾瑄做無辜狀:“有嗎?我只是好奇而已嘛,想多瞭解瞭解冀國戰神都不行?以後可就沒機會了誒。”

玉衡出來打圓場:“三公主,這些問題日後再談,再不動筷,菜可就涼了。”

瑾瑄聞言,目光在桌上轉了一圈。

都是好菜,費用想也不低,可惜,她沒興趣。她把自己的手放在桌下,捏住了桌沿。面上用另一隻手的衣袖遮擋。

“日後?誰跟你日後?”瑾瑄不再笑了,“我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恕不奉陪。”

噼裡啪啦,湯汁四濺,瑾瑄靠近門坐著,所以掀桌的時候,並沒有一滴湯汁濺到身上,精美的菜品就這樣撒了一地,也撒了對面三人一身。

門口聽見聲響的小二探頭的時候差點被嚇到,待認出三公主,一口氣還沒回到肚子裡,就被那“小魔王”拎著出了門:“愣著幹什麼,結賬。”

那“小魔王”回頭,心情像是又好了:“玉世子,既然錦歌沒來,那宴席就作罷,這頓我請了,您和墨將軍還有那邊的小姑娘,吃好喝好,哈哈哈哈。”

瑾瑄下樓的時候看了一眼,蘇澤已經不坐在那裡,她結完賬出了醉生樓的門,還不待轉過路口,迎面撞上了錦歌。

……哦豁,這就是他大哥的辦事效效率嗎?多一秒都不給她爭取。

“錦歌兒!你病還沒好,怎麼出來了?!”瑾瑄關切地問道。

“我不來,恐怕你人就沒了!玉世子設宴,你還真就一個人去,你以為你讓子蘇哥哥瞞著我,我就不知道了?”錦歌嗔怪著,“你這小白兔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我這不是挺好的嗎?”瑾瑄嘟囔著嘴。

什麼叫人沒了?這叫什麼話?

“我幫你擋下豺狼虎豹你還不樂意了,你縱觀全丹青,哪兒能找到我這麼好的妹妹?”

“瑾瑄,我陰年就及笈了,有些事情不是你幫我擋著,我就不用面對的,你不能仗著聖上的寵愛,用任性胡鬧護我一輩子。”錦歌認真地道。

她如今封了公主,皇帝還給她擬了封號、賜了府門,表面確實光鮮亮麗,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等到陰年及笄,皇帝必然不會放過她身上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