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烙印,剛被押解到這個基地的時候她為此被丟進實驗室呆了一年,各種稀奇古怪的實驗最後把她整麻木了,甚至有一次還看見了多具自己的克隆體屍體—這讓她一度感到非常驚慌。

直到現在,每當半夜,她從夢裡驚醒的時候,她都痛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強硬一把?死亡是個好結局,被倒賣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就算再不濟被販賣到外面的世界也行,總比在這個基地終老好多了。

自殺?自殺是不可能自殺的,自己是難得的研究樣本,在確認烙印工作原理以前她擁有著最優先順序別的醫療服務,必須好好的活著,哪怕就是行屍走肉也要保持喘氣心跳—柿子撿軟的捏,被烙印的人不少,可還能好好活著的不多,隔壁那個光頭爺爺也被折磨的不清,每個星期都拉出去幾卡車克隆體屍體,養父失蹤前最後一個命令就是活下去,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她…只能遵守。

都是這些異世界的怪人惹的禍!自己明明活的好好的,結果整個人生被他們攪和的亂七八糟!這些把別人的人生當兒戲的傢伙通通去死!

抱著這種怨念,實驗體Y02號繼續拿著麥懟人,反正對方不是什麼好貨,罵起來毫無心理壓力。實驗室要求僅可能的激起對方的心理波動,反正生氣也是一種波動對吧?

兩個女人就這麼隔空撕逼了,臺詞九成需要打碼,實驗室裡其他的工作人員下意識忽略掉她們糟糕的臺詞,真實情報永遠藏在人的潛意識裡,平時都會被保護的好好的,只有在情緒波動的時候才會露出一星半點,尤里博士對人性的研究已經接近神的邊緣,可對於人性掌控還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人類的大腦是一個我們剛剛開始認識、充滿了電荷訊號的潘多拉魔盒。大部分的大腦都是‘接收器’,但是有些更發達的能夠自由地選擇傳送和接收。這就是我的心靈信標。有了它我們就能傳送我們想要的資訊。我們將在藍星各處建立這個裝置,最終,藍星人類將是我們的,他們的思想、身體,如果你想要還有靈魂—BY諾諾利艾斯.尤里。

~~~~飛齋線~~~~

老人清了清喉嚨,向自己的兒子做了個眼神。

飛齋得令,招呼著傻狍子離開,說是出去品嚐美食。傻狍子沒眼色的發懵:老闆,我剛剛吃飽…

黑臉老闆:那就先出去消化消化食!

直播間的觀眾,目送著主僕二人離去,某個可憐的小姑娘今天晚上可能會被拉出去減肥了,飛齋透過直播間回放瞭解到,這傻妮子剛才暴飲暴食,要是不消化食的話今晚上肯定肚子疼。

人老心不老看著鏡頭中遠去的二人嘴角微微帶著一笑,猶如一個慈祥的老父親看著自家養的豬會拱白菜那樣欣慰,可這個笑容讓邊上的姑娘看的毛骨悚然,她無法理解什麼叫做老父親式的微笑,也無法理解什麼叫做大齡未婚問題。

但接下來的冷漠目光讓她透心涼,老人收起了笑容,波瀾不驚的面孔上包含著淡漠與霸氣:阿德拉.巴斯柯娃,女,年齡不詳,外高加索人,戰爭孤兒,幼年時曾被某個GLA中層收養,在第一任養父的培養下學會製作爆炸品,隨後因為亦師亦父的養父身亡絕對報復舊大陸政府,曾經在漢斯家發動多次襲擊,傷亡巨大,逮捕後被破例判處死刑,可你在監禁期間自制爆炸物越獄,成了GLA風雲人物,被毒蠍軍團領導人莊斯將軍看中,成了他的養女,這次與阿拉薩德會晤的GLA派系就是莊斯對吧?作為他的女兒,你應該是本次潛入行動最高指揮官,這一點沒說錯吧?

被人徹底揭老底的巴斯柯娃小姐讓自己癱在沙發上: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組織裡知道我過往的人也不多,你們竟然可以查的這麼詳細,看來你們的情報機構非常的完善呀。不錯,我是這次潛入部隊的名義上的最高負責人,如果你們想從我嘴裡撬出什麼話,恐怕就失望了—我就是個女人,男人們的事我不過問,除了父親那重身份以外我就是個工具而已。你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

弗里曼先生:我當然清楚了。賈曼.卡爾,這次那個小子也來了。

巴斯柯娃小姐:哈哈,你們也知道他來了,看來你們做好死的準備了沒有?你完全不知道下一顆子彈會從哪裡過來…

弗里曼先生:我知道他最後一顆子彈打在了那裡—事實上我在來這裡的路上跟那個小夥子打了個招呼(把一個用手娟包裹的彈頭遞給巴斯柯娃小姐),很熱情的一個小夥,差點讓我翻車…

巴斯柯娃小姐:呵呵…老爺子竟然也有翻車的一天?既然你知道他的可怕…

弗里曼先生不慌不忙:…所以我才讓人把他送下地獄。

這句話一下子讓巴斯柯娃小姐噎住了,下地獄?等等,這句話我沒聽錯吧?

一個小盒子被推到她面前:那個小夥子在人世間最後的一點痕跡,你可以驗證一下。

巴斯柯娃小姐顫顫巍巍的開啟了盒子,裡面傳出一股焦臭味,被燒的發酥的骨骸碎片混雜著泥土,讓人看不出所以然。不過邊上的是半本燒爛的經書,從殘存的書脊裝飾看…

她彷彿被人迎頭潑下一盆冷水,她認出了這本經書的主人,雖然不知多少人曾經號稱擊斃了賈曼.卡爾,可最後都被迎面的子彈送去投胎做人,他是主繼麥麥提之後派到人世間的第二位使者,他將最終引導主的子民們取得聖戰的勝利,那是一位送敵人下地獄的使者,現在怎麼會…

巴斯柯娃小姐有點崩潰:你騙人!他是不會死的!騙子!謊言家!異教徒…

老人沒有反駁,只是淡然的收起這些東西,說到:我只是通知你一聲而已。今天晚上只有一個老父親前來看看自己兒子怎麼樣了,順帶一個老師給自己丟三落四的學生收拾殘局罷了。我最滿意的學生不願意接班,最想接班的偏偏是個冒冒失失的孩子。你體會到了一個老人想退休又不敢退休的糾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