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點五播 我TM不是《範海辛》! 第一四零章 逃與追
章節報錯
1887年10月31日,雙頭鷹帝國音樂之都。
今天是舊大陸上傳統節日萬聖夜,音樂之都展開了規模宏大的狂歡節。
早在七世紀初,教會就選定了每年的5月13日紀念歷史上的殉教聖徒。隨著宗教傳播和文化的大融合,這個日子被推遲到了11月1日,人們會在這一天打扮成聖徒、天使和魔鬼,圍繞著火堆上演著宗教點選裡的故事。而這一天的前一天,就是原住居民傳統的祭祀日,不願意皈依教會的人會在這一天慶祝他們的豐收。不過,隨著文化的融合,這兩個節日慢慢合併成了一個,一個集豐收節、祭祖日、宗教慶典於一身的狂歡節。
在這一天,窮人會化妝成妖魔鬼怪上門乞討食物,富人們也會很樂意施捨—這是一個化解社會矛盾、創造良好和諧秩序的喜慶日子。隨著時間的發展,宗教色彩越來越淡,世俗色彩越來越濃厚,也慢慢的成為了後世的萬聖夜。
音樂之都在大街上,成群結隊的小鬼們挎著籃子去騷擾著鄰居。大人們嘻嘻哈哈的將事先準備好的糖果和點心分發給這些孩子。當然,也有些童心未萌的成年人化妝成妖魔鬼怪,在街頭流蕩著,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恐怕是最早的中二COSER了。
說到犯中二病,某個人來瘋的猥瑣貨可以說青出於藍—不少遊蕩的鬼怪突然看見遠方的道路上出現了兩個可怕的身影,其中一個外頭罩著一身粗布麻衣,手腳都帶著鐵鐐,被砍斷的鐵鏈拖在地上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這個人長相不明,因為一個三角形的鋼鐵頭套籠罩著它的臉龐,人們只能透過頭套上小孔傳來的呼吸聲知道這個是人不是鬼。就算是人,那個傢伙肩膀上扛著一把門板大小的大刀,雖然有好奇的孩子摸了摸得知那是木頭製造的假刀,沾在刀上的也只是紅墨水而已。不過那個詭異的傢伙還是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他邊上的身影也沒有好到哪去:這個身材更加魁梧的傢伙現在穿著一身半黑半白的西裝,如果西裝的配色不是那麼詭異的話單看樣式還是挺有品位的。但如果誰看見他的臉肯定會驚呼起來—白西裝上的那一半相貌還算端正,鬍子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眼睛上戴著一個平光單片鏡;黑西裝上的另一半猶如從火災現場冒出來的惡鬼,焦黑潰爛的面板、充滿血絲外露的眼球、嘴唇燒爛牙齒露出的嘴巴…讓人看了無不感到毛骨悚然。
現在大街上這麼一對古怪的傢伙正在向柴康公館走去。路人們紛紛議論,這對怪人可能是某個大人物請來的特型演員,準備在明天的狂歡節一展身手。
聽著路人們的議論聲,魔改版雙面人感覺矽膠*面具下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燙:我說至於這樣嗎?你從哪搞來這麼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你給我起了個什麼破名字?哈維.登特?你自己怎麼不給自己想個好名字呢?
魔改版三角頭:沒辦法呀,你扮演的這個角色就叫哈維.登特,而我扮演的這個角色根本就是個無名小卒—除了殺不死之外沒有任何的特色。行啦!登特先生,到時候別忘了拋硬幣。都說今天是萬聖夜了,過節就要有過節的樣子。
雙面人:我這幅造型要是讓大主教看見了…
三角頭:你擔心這個?照鏡子的時候,你不是連自己都沒認出自己嗎?只要你不傻呵呵的跑到教會那裡大聲狂吼自己是誰,就不會有人把你跟赫赫有名的獵魔人頭牌聯絡起來。
雙面人:好吧,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你真的讓那個小傢伙把東西運走呀?你就不怕到時候翻車嗎?
三角頭:放心好了,沒有鑰匙那幫蝙蝠精根本不可能成功。而且現在你爹正在看著那把鑰匙吶!真沒想到它誕生自黑暗,卻比誰都正義和光明磊落。
雙面人:它?
三角頭:沒錯呀,就是它,一個本不該誕生的怪胎,也是一個瘋子用來挑釁你爹的武器。不過誰能想到它最後竟然成為你爹最忠實的小弟呢?誰也不會想到它究竟藏在了哪裡—我暫時不方便說,畢竟小心隔牆有耳。
雙面人突然身體繃了起來,手上的銀幣直接甩了出去,那枚沉重的大奶*媽(雙頭鷹帝國官方大洋)直接穿過邊上的柵欄牆打中了某個偷聽者,銀幣直接插在它的臉上,劇烈的灼痛讓偷聽者捂著臉慘叫。三角頭直接把手上的大刀往前一捅,木製刀身頭裡頭藏著一把鍍銀的槍尖,直接終結掉了偷聽者的性命—在這個黑暗的角落裡,那個傢伙最終變成了一攤散發著惡臭的渣子。
三角頭從褲兜裡掏出一瓶聖水倒了上去,完成了最終的毀屍滅跡。這是近半個月來的追殺中他們幹掉的第31個吸血鬼了。那個叫安德里亞的小傢伙很上道,在確認電纜無誤之後就帶著兩個妹妹連夜押送著這批電纜離開了花都,透過鐵路將貨物運輸到音樂之都。當然了,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拜訪其他吸血鬼家族,尋求著幫助。當然,獵魔人二人組也沒有閒著,他們一路跟隨著這批貨物,接連端掉了三個吸血鬼家族。由於某個傢伙有特殊的獵殺技巧,加上這些吸血鬼平時都是宅在家裡很少社交的死宅男,直到現在地下世界都不知道小半個舊大陸的血族已經被清洗了。
這將是他們這次行動的最後一站,音樂之都。過了這裡,就是德古拉家族的核心領地了。現在還不是跟老扁蝠一家翻臉的好時機,飛齋還對不正常人類科研中心裡面的好東西念念不忘,解決掉這裡的吸血鬼,他倆就該回麵條國了。
根據這小子的透(見)露(聞),現在在音樂之都的吸血鬼家族是一個很苦逼的小家族,用後臺比不上之前的維爾福夫人,曾經一度被手眼通天的維爾福夫人逼出音樂之都。後來在中間人的調停下,那幫苦逼孩子暫時屈服在維爾福夫人麾下,負責打點一些邊角產業—糧食、藥品、學校(飛齋:…真不知道究竟誰經營的才是邊角產業…)。它們的成員也很少,除了這個被兩人隨手滅掉的倒黴路人外,核心成員還有四名,落腳地點是中央公墓邊上的一間不起眼的屋子裡。
接下來的戰鬥就顯得平平無奇—儘管現在是適合吸血鬼發揮的夜間,不過這些實力不濟的傢伙愣是沒看出來前來敲門的兩個二貨是獵魔人(苦逼吸血鬼:我怎麼看這倆獵魔人穿的比我們還毛骨悚然呢?),接下來不給糖就搗蛋環節這些傢伙選擇了最錯誤的選項—搗蛋。跟某個喪心病狂傢伙學壞的範某人直接用白銀十字架糊了開門者一臉,被人用十字架懟臉的門衛激動的眼淚都流下來了。隨後就是赫赫有名的《南無加特林菩薩咒》,正好附近的煙火表演聲音掩蓋了槍聲,兩名吸血鬼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鍍銀又撒聖水的子彈掃成了馬蜂窩,然後在某個角落裡慢慢的腐爛。見勢不妙的小個頭族長嚇得縮到了廚房裡面,躲過了第一波的子彈。不過它的好運也到此為止了—半空中憑空出現一盆聖水,直接把它澆成落湯蝙蝠,可憐的吸血鬼族長,連慘叫都沒叫出來就徹底的消散了。飛齋按了一下懷錶,47秒,再次重新整理他們獵魔記錄。
現在,範海辛徹底選擇躺平了—就算沒有某人神出鬼沒的空間能力,全自動武器、超強光探照燈、聖水手榴彈、高壓電*警棍…種種化時代的武器讓他聞所未聞。新的武器帶來新的戰術,如果兩年前要對付這麼一個小型吸血鬼家族的話,尚需選擇合適的時間將它們分開,逐個擊破才行。可是現在,只要有合適的武器,就算只有他自己也可以在五分鐘內將它們徹底的解決掉。新朋友說的對,時代在變化,抱殘守舊的人,終將被時代所淘汰。
兩人最後用聖水將整個屋子噴灑了一遍,確保這裡徹底的被淨化乾淨,剩下的任務只要聯絡當地的教會就可以了。脫掉了中二氣十足的COS裝,飛齋拉著範某人參觀邊上的中央公墓。
某個還在犯中二病的傢伙:老蓋呀,知道這裡是什麼嗎?
一點也不想再犯中二病的傢伙:不想知道。不就是個墳地嗎?
孜孜不倦毀人三觀的傢伙:這可不是一般的墳地!音樂之都的中央墓地,真正的傳說中音樂*天堂。這麼說吧!最近200年裡在古典音樂領域上,造詣貢獻最高的那些人中,平均每三個人就有兩個埋在這裡頭。那個聽不見聲音的漢斯;飽受貧窮折磨,英年早逝的小漢斯;在音樂領域壟斷了半個世紀的那對父子;培養了無數天才的那個音樂教父…某種程度,這裡頭可埋藏著半本舊大陸音樂史,玩音樂最行的人如果死後能安葬在這裡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
被折磨的自暴自棄的某人:那與我何干?
想搞事的某人:沒關係。不過偶爾換換口味也挺好…幹咱們這行的,整天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對手沒有一盞省油的燈,無論你多強,只要稍微的一點失誤就直接小命玩完。我跟你不一樣,沒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父親,也沒有一個可以日天日地的好身體。我的老師都說過了,只要活著就可以被殺死。我跟死亡已經無數次擦肩而過,或者說我根本沒有逃脫過。有的時候壓力過大,如果不找一個合適的方法把它們宣洩出來,遲早會把人逼瘋的。人世間最大的悲哀就是屠龍者終成惡龍,你也不想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吧?
被忽悠瘸的某人:屠龍者終成惡龍?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難道這就是我之前的錯誤嗎?
沒心沒肺的傢伙:否!你比誰都勿忘初心,只是沒有牢記使命罷了。人嘛…無論是上帝還是魔鬼,都無法徹底看穿的一種生物,誰也無法完全左右另一個人。我記得你的那個好基友,他的墮落原因很簡單—沒孩子。你別看著我,我跟你說真的,孩子這個字已經成了它的心魔了!無論是你爸還是你哥,誰敢阻止它要一個孩子它就立刻跟誰翻臉。
突然緩過神的範某人:等等,它現在想怎麼做?他買那麼多電線究竟是為了幹啥?
言歸正題的趙某人:走在時代的前沿唄!400多年了,魔法辦不到的事,只能指望科學了。它現在連閃電的主意都敢打,膽子還真大呀…那玩意兒在東方文化裡是用來誅殺邪惡的…這跟吸血鬼身體不適,來杯聖水舒服舒服一樣,地道的作死行為。
範某人:它現在離成功還有多久?
壞笑的趙某人:估計是永恆的99%吧,永遠盼不到最後的1%。說實在的,死人就要死人的樣子,不去投胎轉世就想創造生命—逗誰呢?
鬥著嘴的二人來到了聽不見聲音的漢斯墓前,趙某人收起了嘻嘻哈哈的面孔,第一次換上了嚴肅莊重的神情。範海辛也被他的嚴肅表情嚇了一跳,在他的認知裡這個神秘的東方朋友為人處事一直是玩世不恭的,就算是屠殺吸血鬼家族也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如今竟然在某個已經去世半個多世紀的人墓前換上了這麼莊重的表情,這裡頭埋葬的究竟是誰?
飛齋:你知道嗎?這個墓還是今年剛剛遷來的(聾子漢斯去世後最早安葬在瓦林墓園,過了60年才被遷到中央公墓),他生前雖然取得了巨大的造詣和成就,可是日子過得並不順心—他在音樂之都生活了35年,因為付不起房租搬家了30次。26歲的時候事業剛剛起步的他患上了耳聾症,六年後病情已經惡化到嚴重影響他的生活和事業。耳聾啊!這都一個玩音樂的人來說多麼的絕望呀!他們人生大半時間都是在跟這個惡疾做鬥爭,但是命運沒有眷顧他—他的事業越成功,他的身體就越糟糕。他人生中的最後8年完全是在死寂中渡過的,你能想象著在這麼一個糟糕的情況下,他完成了人生中最輝煌的《第九交響樂》嗎?正好明天晚上金色大廳就會上演這場樂曲。要不咱們去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