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魚則漁這個人真的是無中生有嗎?”祁憐看起來似乎是一臉好奇。

“我不知道。”於優優又把眼神轉向了隨影,這次竟是看也不看祁憐了,也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其他什麼,“我只知道,真正足夠了解我的倒是有一個人,就像你足夠了解楊小公子一樣的足夠了解我……”

2.

假的楊小公子在倚紅樓品茶,真的楊小公子在玉階臺賞月。

海霧朦朧如紗。

月光柔柔的透過薄薄的霧氣,絲絲縷縷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

海浪聲,清透悅耳。

白浪翻滾著捲起破碎的冰冷的月光,繼而又融入黑暗而神秘的遠方。

玉階臺上,白玉似月。

臺上的夜明珠泛著晶瑩剔透的淡淡的光亮,映得白玉更白,白的如雪,如月。

連理枝已醒了過來,她坐在楊小公子身旁的沙地上,仰面望著天邊的月,臉色蒼白如紙,似還未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何盤盤已經走了。

飛走了。

飛走的時候就像被人突然拽回了牽在她身上的線。

楊小公子沒有去追。

有月,有美人,何必還要去追一個木偶呢?——被人操縱的木偶。

他靜靜看著連理枝的側顏,許久,才猶猶豫豫說道:“連理枝姑娘,你,可還記得方才說了什麼?”

連理枝凝視月亮的眼睛動了動,捲翹的睫毛微微顫抖,似有些許溼潤。再一看,那睫毛之上竟已沾滿了淚珠,晶瑩剔透,恍若晨起花瓣上的露水。

她動了動嘴唇,良久,才緩緩說道:“奴家不記得了。”

楊小公子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姑娘曾說,寫戰書的人是左撇子,可牽絲傀儡師卻不是。”

連理枝緘默片刻:“不錯。”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起啜泣的感覺,聽的讓人只覺得可憐。

楊小公子心裡也是一顫,微微蹙眉道:“姑娘可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往事?”

連理枝聞言,緩緩閉眸,淚水便順著她秀美的臉龐珍珠似的滾落。

月光迷芒若夢境。

美的像夢,假的像夢。

這樣的美完全已不接近真實,真實從來都沒有如此絕世的美麗。

也許有,連理枝。

她的美是真實的,真實的讓人不敢相信,真實的讓人感到窒息。

楊小公子看著她,心亂如麻。

連理枝依舊望著月,眼神空洞的卻彷彿看了很遠,很遠。這個她和以往得任何時候都不一樣。曾經她的美清塵脫俗,是高冷絕世,是傾國傾城。而現在卻是一種說不出的頹廢美,病弱美。她似乎有很多無法訴說的小秘密,小愁緒,在她的心底堆積,越積越多,直到崩潰。

只聽她長舒一口氣,緩緩說道:“奴家的確不認識牽絲傀儡師……”

“……但奴家,認識他的字跡……”

楊小公子一驚:“他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