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氣氛凝滯,宮女太監們深深低頭,唯恐看見這父子孫三代人爭鋒相對的一幕。

德公公從外匆忙而來,察覺氣氛不對後,忙低頭小聲:“陛下,三皇子殿下來了。”

話音落下,墨南琪從外走了進來。

墨南琪一進來,看見墨南諶捂住受傷胳膊後,他故意拔高聲音:“父皇,啟王這是受傷了?”

說著,他這才像是看到一旁的墨淵,與掉落在墨淵腳邊的大刀。

墨南諶故作虛弱沒說話,深邃的黑眸卻緊盯著墨南琪,他此時過來,應當只是為了拱火吧?

墨南諶正這麼想著,便見墨南琪又一驚一乍失聲驚呼。

“父皇,墨淵這是持刀把啟王給砍傷了?您沒事吧?”墨南琪做出擔憂之色,對上他的雙眸,似眸中盡是關切。

皇帝不甚在意擺擺手,落在墨南諶受傷還滴血的胳膊時,眉眼驀然沉下:“朕無事,幸而有啟王在朕身前護著,不然的話,這一刀恐怕就要砍在朕的身上了吧?”

皇帝說這一番話時,失望與冷意蔓延全身,他黑眸飽含失望,望著一旁臉色僵硬的墨淵時,心中的努火早已擴散。

“墨淵,朕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皇帝搖頭低吼,若不是因為墨淵是太子的獨苗苗,他定然不會對墨淵好。

而今,沒想到他的這一份好,造就了墨淵的目中無人。

墨淵為所欲為行事,可曾想過後果?

皇帝失望透頂,他搖頭怒笑:“來人!將皇孫抓起來!朕要好好責罰他!”

若是再不責罰,只怕下次,墨淵所做的事情,就是真真正正的謀帝位了。

禁衛軍一窩蜂進來,眾人直奔墨淵。

墨淵被眾人包裹,雙臂已被禁衛軍禁錮住,疼的他齜牙咧嘴不滿。

正欲要怒罵幾聲,他對上了墨南諶笑意盈盈的黑眸,瞬間他明白這一切,就是墨南諶算計好了的。

“墨南諶!你別得意!”

墨淵怒吼掙扎,他面色鐵青,咬牙切齒譏諷:“你以為我倒臺了,你就能上位了嗎?皇爺爺,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墨南諶他可是個通敵賣國之徒!”

通敵賣國四個字一出,本不在意的皇帝,忽而多看了幾眼墨南諶。

一看著他神色,墨淵得意笑了笑,他揚起下巴,神色高傲:“孫兒的手中,有墨南諶通敵賣國的證據!皇爺爺你便是要處罰孫兒,是不是也應當看看孫兒所說真假!”

假傳聖旨與通敵賣國相對比,誰都知道通敵賣國更為重要。

墨南諶心中掀起波瀾,來不及關注皇帝的神色,他連忙忍著痛跪在地,撐著身體虛弱道:“兒臣肯定父皇明察!兒臣對父皇,對國家絕無二心!”

話罷,整個大殿陷入了寂靜。

墨南琪瞥了眼跪地的墨南諶,最後又看著被禁衛軍抓住雙手的墨淵,眼中閃過輕蔑。

假傳聖旨之事,他相信不是墨淵所做,可這也不妨礙他當一個糊塗人。

而通敵賣國之事,他相信墨南諶也不會做,然他不介意看狗咬狗的戲碼,最後漁翁得利。

墨南琪快意無聲勾唇笑著,眼前彷彿已經出現墨南諶與墨淵兩敗俱傷的畫面,一旦他們二人都倒臺了,這帝位絕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皇帝一言不發,他冷沉看著墨南諶。

在一眾皇子中,墨南諶自然是最沉穩的那一個,若非自己偏愛墨淵,墨南諶應當是他最喜歡的兒子才對。

這樣的他,果真會做出賣國通敵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