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從臨華殿離開後,就直接去了宮正司。

這一點,令坐守清樨殿的七公主始料未及。

她以為長風在眼見自己的教養姑姑被拖走後,會第一時間殺來清樨殿找自己對質!

到時候,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可就顧不上分辨了。

七公主特意向孔方楚請求:借調楊公公一天。為的就是讓對方這個君王之耳,來作個旁證。

當然她用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清樨殿宮人行事實在沒有個章法,能不能……請楊公公幫著指點一二,好讓清樨殿恢復井然秩序。”

她聰明地沒有將矛頭對準孔方楚,而是隻說清樨殿宮人的不是,表明自己此次遭劫全因清樨殿服侍之人不用心,與君父無尤。

這讓孔方楚聽著很是入耳,加之心底有愧,幾乎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楊昀豐懷抱一柄拂塵,躬身聽命,垂著眼瞼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警惕。

結果一天下來,他算是看出來了:

七公主是在等人。

如果真的緊張清樨殿的綱紀,自己這個司禮監首領太監兼御前太監親自佈陣,她又豈會那麼漫不經心。

如果是知曉了那顆夜明珠的下落,那她就應該支開所有服侍的人,跟自己單獨對話,或示恩,或要脅。

結果都沒有。

一整天魂不守舍。

時不時用餘光望向門口。

會是在等誰呢?

楊昀豐略一思索,便聯想到了今日陛下傳往宮正司的口諭。

口諭是出了清樨殿的門後,對著侍立一旁的槐生下的。

按理他是不應該知道這事的。

可槐生,是他的徒弟。

起初他還在琢磨著,從來被孔方楚青眼有加的魏錦屏,怎麼就突然犯事了呢?

著宮正司去拿人,那基本是不準備留臉面了。

甚至性命能不能保住,只怕亦是堪憂。

這狀,估計就是七公主告的。

雖然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七公主怎會抓住魏氏的把柄……

但是這矛頭對準的究竟是誰,想來很清楚了。

楊昀豐在心裡笑著搖了搖頭。

螢燭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長風公主當年被病逐越湖殿,又被周遭多少雙嫉羨發狂的眼睛環伺著……生死劫前,都挺了過來。如今勢大,還怕區區七公主作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