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瑾來到河套府這段時日,倒是沒少在唐家眾人身上下功夫。

唐詩這邊不好下手,就去打聽其他人。

唐安洲無疑是最好打聽的一個。

這個昔年只守著妻子過日子的唐二爺如今養了個外室,去年生了個兒子,今年又有了身孕。

也沒什麼大本事,倒騰點小買賣養著那女人和孩子。

平日裡又喜歡喝酒,河套府的人覺得這是唐安淮的兄弟便是忍讓幾分,背地裡吐槽他連酒錢都欠了許多,最後還是去府上找那位公子結的賬。

對比兄長唐安淮在河套府的地位,唐安洲生活在兄長的陰影之下,卻又不思進取。

怨恨兄長,又藉著唐安淮的名聲去做一些事情,恨不得能把這位兄長的名聲徹底敗壞。

這麼一個人,著實不會輕易死去。

可現在,唐安洲死了。

前去唐家二房那邊弔唁的人,親眼看到唐安淮躺在棺材裡。

出嫁的兩個女兒,還有尚未成家的唐然遠都在靈堂無聲哭泣。

至於妻子李氏,因為不堪受這刺激,昏厥再三,最終被送到裡面去休息。

聽說短短兩天,整個人就瘦了一圈。

夏成瑾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但是他現在又不方便調查。

“公子是懷疑,這位唐家二爺是被家裡人給……”

這種事情其實不少見,不過多是家中女兒名譽受損,就“自戕”身亡。

畢竟男人家哪有輕易自殺的?

“可是這有些說不過去啊,唐然遠又不是李氏親生子,又怎麼會幫這位嫡母來弒父呢?”

李氏當真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趁著唐然遠打盹的工夫就殺了人?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些。

“我要是唐然遠,我就揭發她,如此一來唐家二房所有產業豈不是都歸我所有?”

夏成瑾冷笑一聲,“你以為唐家二房有什麼產業?不都還是唐然遠這兩年做木工活積攢下來的?”

這事情看似不合理,然而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真相。

“這事,問李氏就好。”

“公子是打算去唐家弔唁?這倒是給足了唐家面子。”

唐安淮現在很牛氣哄哄沒錯,但唐安洲就是個尋常出身,他家公子前去弔唁,可不是給足了臉面?

夏成瑾沒解釋,“準備香燭,我去唐府弔唁。”

到那邊時,夏成瑾通報了一聲,大概是因為最近前來弔唁的人太多,那門房倒也沒太奇怪,唱喏一聲便是讓人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了唐詩站在那庭院裡的海棠樹下,一身月白錦袍的人頭上簪著一朵小白花,竟是顯得那眉眼都多了幾分我見猶憐。

若是沒再這麼叛逆,留長了頭髮,夏成瑾想這倒也是個十足的美人。

正對著唐詩站著一人,披風遮掩了腰背,只看得出身量高,也不知道跟唐詩說了什麼,逗得人笑出聲來。

身邊書童見狀忍不住道:“白事肅穆,這般打打鬧鬧說說笑笑成何體統?”

這聲音不加遮掩,傳到唐詩耳中,年輕姑娘臉上笑意蕩然無存,看著過來的人,自然知道這人來者不善。

她只是好奇,自己早前到底哪裡得罪了這位馮公子,倒是這麼盯著唐家不松嘴。

活脫脫的一條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