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德閔連騎馬都勉勉強強,能夠成為牧監與個人能力無關。

然而適才所展現的,那可真是讓元監副歎為觀止。

唐安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河套府久受西域侵擾,也難怪鄭牧監聞之色變。”

瞧著唐安淮幫鄭德閔開脫,元監副忍不住搖頭,這般以德報怨可惜遇上了鄭德閔,“我聽說家中女公子近來又在忙活那石灰廠的事情?”

“是有這事,河套府墾荒多時,也吸引了不少百姓來投,都是窮苦百姓,哪有那麼多銀錢來建造房舍?如今又是大雪連綿,茅屋倒塌不計其數,聽段知府說,百姓凍死凍傷有上百人之眾,倒是人不如馬。”

唐安淮低嘆一聲,“小女雖說有幾分玩鬧之心,但來到河套府途中也曾受飢寒之困,如今由己及人,倒也算是有幾分赤子之心。”

元監副聞言感慨萬千,“女公子這般心思,倒不知超出這世間多少男兒郎。”

唐安淮笑了笑,眼看著外面竟又是彤雲密佈,只怕又是有一場大雪到來,他嘆了口氣,“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元監副還有些事情要做,倒是不著急走。

瞧著唐安淮離開這邊並沒有往家裡方向去,反倒是往馬場外去他有些奇怪。

“前兩天大雪壓倒了不少房屋,城中有些百姓流離失所,唐監副家的女郎如今正協助段知府在給百姓們施粥。”

元監副聽到這話皺了下眉頭,“她一個小小女兒家能這般體貼著實難得。”

“倒也不是唐家姑娘一人,聽說她那兩位兄長也都在。”

“兄長?唐……哦,你是說王三郎和許十八郎?”

身後隨從笑了聲,“是啊,這兩人也是奇怪的很,褚將軍讓他兩人去將軍府做參將不去,倒是非要窩在咱們這馬場當馬吏種地,跟著唐監副家的女郎四處跑,整日裡也不知道都在忙碌些什麼。”

“你懂什麼?”元監副也沒想到,那王三郎其貌不揚,卻是大有來頭,竟然是琅琊王家子弟,雖說早些年就被逐出王家門庭,但能夠不依靠家族建功立業,如今琅琊王家的那些子弟又有誰能比得上王三郎呢?

可惜人眼界高,不然元監副倒是想著與那王三郎結親。

“褚將軍又哪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到了將軍府這天地之大卻也只有將軍府這般大,哪有在外面這般逍遙自在?”

隨從有些不太懂,只覺得升官發財是人之所求,那王三郎和許十八郎簡直不是正常人。

著實搞不懂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許十八郎也想不懂,這般天氣不應該是紅泥小火爐,炙烤山雞肉嗎?

他怎麼就在這裡施粥了呢。

關鍵是拿著長勺的手越發的穩,一勺子下去滿滿一碗粥,一粒米都不會撇在外面。

“許十八呀許十八,若是讓你那些往日相好看到,你還有什麼臉面號稱風流公子?”

許十八郎正感慨著,忽的身側出現一顆腦袋,“二哥,你有很多相好嗎?”

“那可不是,你二哥我當年也是京城裡的風流俏公子,紅顏知己遍京城。”

唐詩聞言微微瞪大眼睛,“那二哥你離開京城來河套府時,肯定有很多紅顏知己要隨你同甘共苦。”

許十八郎:“……”你這孩子怎麼什麼話不好聽就撿什麼說?

他離開京城時,那些紅顏知己一個個寫信祝福他一路順遂,又哪有誰要與他一道來這不毛之地的河套府呢?

京城何等繁華,她們那些人怎麼捨得。

“我不忍心讓他們吃苦,就沒讓她們隨我一道來。”

唐詩聞言點頭,“二哥真是宅心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