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撞邪也就罷了,青天白日的說什麼遇到鬼。

這簡直荒謬。

尤其是說撞到的是母親和三弟,這要真承認了,那豈不是說他們二房和老太太還有唐安斌的死有關?

即便是真的撞邪也不能承認!

唐安洲死活不鬆口,這讓李氏惱怒起來,“有你這麼做父親的嗎?當初元娘險些被搶走你無動於衷,如今三娘命懸一線你也……”

“母親!”唐然遠喝斷李氏的話,“三妹妹病了父親也擔心,這兩天都不曾去馬廄那邊勞作,還找四妹妹那邊借了銀錢去給三妹妹延醫問藥。您這麼說他,真的是過分了。”

當初程德安想要大姐姐,他們又哪有阻攔的底氣?

無非是魚死網破。

程德安早已經死去,如今再提舊事,傷了的只是家人的心。

李氏從沒想過這個庶子竟然會忽的開口這般教訓自己,她一下子愣在那裡,待反應過來那話已然脫口而出,“三娘並非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你自然……”

“母親!”元娘連忙阻攔李氏,“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然遠並非訓斥與你,他也是為了我們……”

“你給我閉嘴,三娘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你們又怎知懷胎辛苦?”李氏瘋魔了一般,“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可是我知道三娘再這麼下去會死的!”

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她這麼做母親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一點點沒了生氣。

只要有一線生機,她都會想辦法的。

哪怕這會讓唐家萬劫不復。

如果三娘活不下來,唐家的名聲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元娘看著癲狂的母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一直覺得母親對待她們姐弟幾人一向公平,三娘因為活潑了些這才得到母親最多的疼愛。

可並非如此。

當初自己深陷困境的時候,她可曾這般不管不顧過?

那麼一瞬間,元娘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二孃看著悽苦一笑離去的人,下意識地想要追出去,卻是被門檻一擋,晚了一步,“大姐。”

等她追出去,卻哪還有元孃的身影?

三娘這一病,引出了二房的問題。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

唐然遠看著站在那裡的父親,他依舊擁有著絕對的權威,是一家之主。

可是他的形象似乎再沒有之前那麼高大。

為什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