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張良定計麻痺秦將

曹、樊等人來到石城下挑戰。呂勝、楊武都不敢出來。曹參對大家道：“此城雖不大，卻當道築成，因此必須攻克。”就與樊噲在石城周圍察看地形，忽聽西北方金鼓喧天，殺聲大震，好似有大隊軍馬來到。一會兒，城頭上果然就豎起了兩面大旗，上寫“韓”“耿”二字，原來正是韓榮和耿沛到達了石城。曹參對樊噲道：“秦軍又增兵了。”就差人向沛公報告。

曹參和樊噲並不懼秦軍增兵，繼續前來挑戰。果然城門緩緩開啟了，走出一員秦將。此人身高馬大，黃面赤須，虎背熊腰，頭戴護面鑲金盔，身穿連環鎖子甲，腰掛點金青鋼劍，身披腥紅綴花袍，拿一把長柄青鋒槍，催動胯下紅鬃馬，正是秦將韓榮。只因他是三世御封的將軍，便節制各路的軍馬。他的馬是一匹千里馬，遠看像火爐裡的火焰，因此人們都喚作是“爐焰”。韓榮來到陣前，高聲道：“反國之賊，快快退出武關，不然你們將死無葬身之地！”曹參道：“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韓榮笑道：“我是秦國大將韓榮，特奉三世之令來取爾等狗頭！”曹參笑道：“我是沛公帳前先鋒曹參，今日奉楚懷王之命來取咸陽，你們誰先來獻頭？”

韓榮大怒，正要出戰，副將耿沛道：“韓將軍，讓我來！”原來耿沛是黑臉黑髯黑玄甲，手執一杆鐵柄鑲金戈，騎著一匹黑白相間的戰馬。因為馬身上有白色的斑塊，看上去像白雲，因此人們把此馬叫“雲朵”，也是一匹寶馬。二人裝扮如此豪華，就因他們是三世御封的上將，所以配置極高。耿沛當下就報了家門，然後出戰。這邊的樊噲看見了，火急火燎地對曹參道：“請哥哥觀戰，這玩意黑不溜秋的，倒像是我的個兄弟。還是讓我前去，若是捉住了，我倆就拜個把子！”飛身殺出。耿佩聽見樊噲說他黑，失笑道：“烏鴉也敢笑人黑？”樊噲大聲道：“我沒笑你，我笑的是豬！”耿沛大怒，揮戈直取樊噲。二人就在城下戈來鉞往地戰在了一起。那耿沛不愧是三世挑選的人，武藝確實高強，竟然和樊噲殺了五十個回合，分不出輸贏來。

沛公聽說秦國又增兵了，就親自來奪石城。這日還沒有到達城下，就聽見廝殺聲傳來。等沛公到了城下，曹參急忙介紹戰鬥的情況。沛公就向陣上看去，只見秦將纏著樊噲不放手，兩人殺得難捨難分，就問曹參：“這是怎麼了？秦將好像尋仇似的。”曹參就把剛才樊噲說他黑的話說了。沛公大笑道：“世上敢笑豬的確實都是‘烏鴉’啊？”沛公的意思是，樊噲本身也很黑，還笑別人黑。眾人聽了沛公的話都笑得前俯後仰。韓榮見沛公親自殺到，耿沛也不能取勝，就親自殺出陣來。曹參便提刀將他攔住。四人就在城下交戰，足足戰了半日，愈戰愈勇。雙方將士的喝彩聲也是響徹雲霄。韓榮聽見楚軍陣上嘻嘻哈哈，全然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就虛晃一刺，跳出陣外，然後對曹參道：“今日我們暫且罷兵，明日可否再戰？”曹、樊道：“奉陪到底！”韓榮便和耿佩進城去了。

韓榮和耿佩回到關上，商議道：“不想楚將武藝高強，急切之間難以獲勝，這可怎麼辦啊？”呂勝和楊武道：“現在楚軍人多勢眾，況且劉邦要急於入關，他們利在速戰。而我們糧餉充足，又佔據有利位置，安心守衛才是長久之計。況且楚軍遠道而來，糧餉一定供給不上，若拖延的時日一長，他們就會糧盡。糧盡時軍中一定會亂，那是我們再大舉出擊，劉邦就一定能夠捉住了，所以眼下我們應該避戰才對。”韓榮和耿佩聽了二人的建議，表示十分贊同，就乾脆派軍士掛出了免戰牌。

次日沛公聽說韓榮掛出了免戰牌，心中十分著急，就和子房出來察看，果然看見免戰牌高掛在那裡。沛公就令軍士前去罵戰，秦軍果然不出。數日後，沛公和子房等人便登上高坡觀察地形。沛公道：“城東是陡崖，城西是湍急的河水，不攻破此城，就無法過去。現在秦將堅守在此，這可怎麼辦？”忽然，有一個名叫趙四的隨從，他站出來對沛公道：“我雖然沒有什麼武藝，當可以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前去勸降秦將！”沛公聽了大感意外，對趙四道：“現在兩軍交戰，猶如兩條蛟龍在纏鬥，確實陽氣太盛，正需要你這樣的人來調解一下氣氛。你若能勸降秦將，功勞確實也不小！”趙四就拜別了沛公，立即下山來拜石城。

秦軍見有來拜城了，就立即報進城去。一會兒，韓榮就令趙四進見。可是時間不大，耿佩卻把一顆人頭從城上扔了下來，並且大叫：“劉邦！這是勸降者的腦袋，我再讓你們笑我黑！”沛公見趙四已經被殺，怒不可遏，立即傳令攻城。可是楚軍攻了兩日，城池卻毫髮未損。韓榮親自率領耿沛、呂勝、楊武、徐克、丁冉等將領巡城，他還大聲鼓舞軍士道：“現在秦國已經是三世時代了，新皇帝十分體恤你們的家屬，只要大家奮勇殺敵，秦國就一定會平安無事啊！”將士們聽了韓榮的話，頓時信心倍增。

沛公見韓榮鼓舞士氣，就笑道：“石城，石城，難道真是石頭築的城嗎？量此小城，怎能阻擋我的大軍？”就立即令軍士連夜打造大型攻城器械。原來他們的重型武器都被擋在武關前進不來，所以攻城就成了問題。楚軍將士接受了任務，便連夜打造。三天後便造出了一百架連弩車和五十輛發石車，屬於重型武器。沛公就讓將士全部排列在城下，然後下令向石城發起進攻。一時間，秦軍就被打得頭破血流、哭爹喊娘，城樓都被打塌了。韓榮見無法守住，只好棄城而逃。

沛公佔領石城後，對秦軍號稱是二十萬大軍，繼續前進，一路奪關斬將，把秦軍打得節節敗退。沛公還鼓舞大家：“咸陽是一座金庫，它富甲天下，那些富麗堂皇的宮殿就像是天上的宮闕，亭臺樓閣高聳入雲，街市上非常熱鬧，到處車水馬龍、美女如雲，好吃好喝的遍地都是，想要見識人世間的最繁華的城市奇觀就必須去咸陽！”楚軍大都是鄉下人，很多人連好一點的大都市都沒有去過，更不用說是咸陽了。現在大家聽沛公如此一說，就對咸陽充滿了神奇的嚮往，於是人人振奮，個個激動，就加快了行軍的速度。沛公還把他當年看到始皇帝車駕的盛況津津有味地講給大家聽，楚軍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咸陽去。這樣以來，震鑠古今、聞名天下的帝都咸陽城，就吸引著無數楚軍將士爭先恐後的步伐，大家竟然長驅三百五十多里，終於來到了通往咸陽的最後一道關口——嶢關。此時秦國的將領們也已經退守在此，打算與嶢關共存亡，因為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嶢關，故址在今西安市藍田縣城南，因臨嶢山而得名，自古為關中平原通往南陽盆地的交通要隘。大家看了此關，沛公就只能下令安營紮寨。等立好了營寨，沛公就和大家商議辦法。將士們各抒己見，陳述攻打關門的辦法。可是議來議去，還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因為他們已經探聽到秦國在這裡佈置了重兵。酈食其道：“看來秦國把舉國的兵力押在了這裡，這也許是他們最後的賭注，但是攻關實在是太困難了！”大家商量了大半天，最後張良卻提出了一個不同的建議，他說：“嶢關如此兇險，易守難攻。若是正面不易攻取，我們就想別的辦法了！”沛公見子房話中有話，急切道：“哦，司徒先生莫非另有想法？”子房沉思道：“我已經問過秦國的降卒，他們說韓榮的父親以前是個商人，曾在呂不韋的手下做過事；耿沛和樊噲兄弟是同行，因為二人武藝高強，才被三世提拔為將軍。”樊噲笑道：“我說那個黑不溜秋的傢伙力量大著呢，原來也是個殺豬的？”沛公道：“雖然你倆是同行，但你樊噲視金錢如糞土！”樊噲笑道：“對對對，大哥懂我哩！”眾人都被惹笑了。

子房就對沛公道：“現在秦軍屯紮在此的兵力也有數萬之多，強攻肯定不可取。但根據韓榮與耿佩的出身，我大膽地設想，如果我們拿著重利去賄賂他們一下，藉此麻痺秦將，他們肯定會動心。”沛公驚喜道：“我正好有兩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是梅將軍從南海得到的，本來要獎賞給有功的將士，現在正好排上了用場。先生如果要用就拿去用好了，反正咸陽的夜明珠多得很。寧昌先生曾在信上說，秦二世在錦城裡放置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顆夜明珠，我們到了咸陽，多取一些不就行了。”眾人都爽笑不止。樊噲道：“前幾日趙四被斬，就怕秦將不接受哥哥的好東西哩？那些生鐵就怕不吃這一套啊？”

話音剛落，酈食其和陸賈就站出來，道：“上次趙四去遊說，因為是空口白牙，幹指頭蘸鹽，所以才被殺。這次就不同了，我們拿著如此貴重的東西，是去獻寶，有什麼可怕的？我倆去，保證完成任務！”沛公歡喜道：“兩位是高人，怎麼可以與趙四相提並論？二位若是出馬，我還有什麼可憂慮的？”酈食其又向沛公建議，再許秦將一個職務效果會更好。沛公略微考慮了一下，就道：“若是韓榮和耿佩果真助楚軍入關，就讓韓榮做內史郡守，耿沛做隴西郡守，這可是要職啊！”酈食其一聽就讚不絕口。

次日，酈食其和陸賈就來到了關上。韓榮聽說沛公又派使者來了，知道是勸降的，就在關樓上安排了精壯的校刀手，還架起了一隻油鼎，令軍士們儘快燒沸。酈食其和陸賈來到了關上，看見油鼎，面不改色，徑直來見韓榮。韓榮見到二人後道：“今兩國交戰，決不言和，可惜我只燒了一隻鼎！”酈食其大笑道：“我們是來冊封將軍的，想不到你卻用這樣的禮節對待我們啊！”韓榮冷笑道：“我是秦國的大將，萬戶侯都不稀罕，你們拿什麼冊封我？快說！是不是又來勸降的？說完就把你倆油炸嘍！”陸賈勃然變色道：“將軍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沛公只是擔心秦軍死的太多，才派我倆來，如果只為你一人，我們就不費什麼口舌了。既然將軍只想著炸人，那就炸吧！不信我們的二十萬兵馬還報不了我倆的仇？”說完就等著韓榮下命令。

韓榮見此就道：“你們嚇唬誰？難道我不敢嗎？”酈食其道：“可惜啊可惜！沛公看錯人了，你那價值連城的寶貝，竟沒有個識貨的主啊！”韓榮聽了感到莫名其妙，就問：“你說什麼？什麼寶貝？”酈食其見問，就振振有詞道：“我們的沛公也知道二位是豪傑中人，便差我二人來進獻寶貝，可是二位將軍竟然不問我倆是來幹什麼的，就要架鍋炸人，我們只好把寶貝先送回去了，就怕遇不到識貨的主啊！””耿佩就問什麼寶貝。酈食其道：“沛公有兩顆南海的夜明珠，準備獻給二位。”韓榮大怒道：“你們竟敢在本帥面前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今天若是拿不出寶貝，就把你倆關起來。”陸賈道：“昔日藺相如在雙方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還能完璧歸趙，更何況我們現在兵強馬壯！我們也能想到你們不值得擁有那麼貴重的東西，所以來的時候就吩咐隨從：若是我們有什麼意外，就讓他們把東西原拿回去，所以現在東西已經交給了我家沛公。哈哈，我們今日就等著你們炸，然後沛公就會替我們報仇！”韓榮大怒道：“今日還偏不炸你們，就把你們扣為人質，我看劉邦敢不敢來奪關？若是敢來，就把你們當靶子使，哈哈哈！”說罷就命令左右把二人立即關押起來。關下的楚軍等了半天，不見兩人出來，就拿著夜明珠回去向沛公報告。

軍士回來向沛公報告了情況。沛公就問張良：“如今獻寶不成，還把兩位高士搭了進去，這可怎麼辦？”子房卻胸有成竹道：“請沛公放心，他們二位都是舌辨之士，又通曉古今爭霸之理，況且秦國大勢已去，他們斷然不會有事！”

這天晚上，耿沛思來想去，心中非常不安，就悄悄地來見韓榮道：“劉邦有二十萬大軍，而嶢關的秦軍不過四萬五千人。況且咸陽已是一座空城，如何能堅守啊？”韓榮猶豫道：“如今三世即位，對我二人非常信任，我們應該忠心報國才對啊！”耿沛道：“話雖如此，可萬一嶢關陷落，秦國就不復存在，況且咸陽久遭趙高之禍，人心盡失，將士們雖然在堅守，可都缺乏鬥志。現在我倆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後路了？”韓榮心裡咯噔一下，默然無語。過了老半天，才道：“那你把酈食其和陸賈悄悄地領到這裡來，我們聽聽他們到底想說些什麼。”耿沛就答應著走了出去。

一會兒，耿沛就領著二人來到了韓榮的寢室。韓榮對二人以禮相待，口稱先生。酈食其心中暗喜，便趁機道：“韓將軍本是個豪傑，可是以前也受過趙高的迫害，很不得志。現在雖然得到了三世的器重，可是楚軍的大軍已經到了關下，秦國之亡，旦夕可見，而沛公又是一位忠厚的長者，他不忍心看到秦軍遭受殺戮之禍，又仰慕二位將軍的才能，所以才派我們來與二位商議大事。雖說三世也有仁愛之心，但他畢竟勢單力薄，如何能力挽狂瀾，保全秦國啊？由此看來，秦國的滅亡就在眼前，我們只是希望將軍能真心棄暗投明，認清形勢。若是二位果真立下了蓋世之功，沛公攻佔咸陽後就讓你們擔任內史郡守和隴西郡守。”韓榮和耿佩聽了這話，竟然驚得不知道該怎麼說。酈食其又立即讓韓榮派人出關去，從沛公那裡要回進獻的東西。韓榮聽了卻非常高興，就立即派人去了。

時間不大，軍士果然拿著兩個精緻的盒子來到了關上。酈、陸就將盒子開啟，裡面果然放的是兩顆晶瑩剔透的夜明珠，酈食其就將此物獻給了韓榮和耿佩，然後道：“二位將軍，這是沛公的部將梅鋗從南海的深海處得到的，價值連城，現在他真誠地獻給二位將軍，希望你們也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韓榮和耿佩心中大喜，拿著夜明珠把玩，眼珠子都綠了，然後對二人道：“這的確是兩顆價值連城的寶貝，不過你們託付的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讓我們好好地琢磨一下，您二位先回去，等著我們的好訊息吧！”韓榮和耿佩送走了酈食其和陸賈后就激動不已，拿著夜明珠一直看到了深夜，還是看不夠，只見寶貝越是在幽暗的地方就越能發光，二人簡直愛不釋手。

陸賈回來把經過告訴了沛公。沛公問張良：“韓榮雖然收下了東西，可他們是否能真心投降，還不確定啊？”張良分析道：“我料定此二人都是愛財如命之人，他們一定有投降的意思，可是全體秦軍未必會買賬，應該讓秦軍感到恐懼才行。”就建議讓周勃率領三千軍士到關前的山嶺和道路上，三步一旗，五步一幟，插滿楚軍的旗號，做成疑兵。沛公依計而行，當時就讓周勃去準備，他們竟然在一夜之間，就將關前所有的地方插滿了密密麻麻的旗幟。次日，秦國的將軍和士兵看見了，認為楚軍非常多，果然都害怕起來。

過了兩天，沛公見關上仍然沒有訊息，就派陸賈再到關上以進獻財寶為名來探聽虛實。陸賈來到關上，韓榮和耿佩非常高興。陸賈就問有什麼打算。韓榮道：“投降的事情我已經和幾位心腹商量了，只是擔心軍心不服。因為大多數士兵都是關中人啊！”陸賈就告辭出來。張良聽後仔細地揣摩，越想越感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就對沛公道：“韓榮和耿沛因為貪圖財寶才答應投降，可秦國計程車兵大多數都是關中人，他們一定害怕家人受到牽連，因此決不會輕易投降！”酈食其想了半天，就道：“就算韓榮挾持部眾來投降，我也擔心秦軍不服，一旦進入咸陽，秦軍與楚軍出現火併，事情就麻煩了。”蕭何也非常贊同這個說法。

二人的話就提醒了子房先生，子房思慮再三，最後做決定道：“你們的分析很有道理！即使韓榮來投降，也不能答應！眼下他們收了東西，一定沒有防備心理。我們應該趁此機會另外派出一支兵馬，悄悄地翻過嶢山，繞開嶢關，搶先攻佔了蕢山，因為蕢山是去咸陽的必經之路，然後再從蕢山反殺過來，前後夾擊，嶢關就很容易攻破了。”沛公聽了子房的計策，就問將士誰敢去攻佔蕢山。此時因為山東的將領大都沒有見過山，都擔心走不了山路，因此一時間竟無人應答。

過了半晌，梅鋗就自告奮勇道：“沛公，我們是嶺南人，不要說走山路，就是嶺南的路都是我們開闢出來的！想那五嶺不比這秦嶺小多少，我們照樣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沛公非常高興，就對梅鋗道：“這簡直就是老天把將軍賜給了我啊！”於是讓梅鋗帶上五千名善於攀爬山岩的閩南將士，再讓他們帶上繩索、斧頭、鑿子，以及充足的乾糧，就去攻佔蕢山。若得蕢山，相約舉火為號，再夾擊嶢關。梅鋗接受了任務，然後立即出去挑選軍士。臨行時，沛公又對軍士們道：“我們能否攻克嶢關，就看你們能否拿下蕢山。若能拿下蕢山，嶢關不僅是囊中之物，咸陽也就在掌握中了！”梅鋗和將士們聽了這話，就斬釘截鐵地回答：“請沛公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沛公就讓梅鋗出發了。

梅鋗率領閩南的軍士離開了嶢關，他們走了一程，天就黑了。因為楚軍要繞開秦軍的防線，就必須遠道繞行，所以走了很遠的路。可是楚軍紀律嚴明，秋毫無犯，百姓就主動擔任嚮導，帶領梅鋗走捷徑。捷徑雖然是羊腸小道，不過十分隱蔽。他們從深山大谷中繞開了秦軍的防線，徑直翻越了嶢山。將士們若遇懸崖，就用繩索吊在山岩和樹枝上攀爬；若是遇到絕壁，就用斧頭、鑿子鑿開個石縫再釘上釘子，拴上繩子艱難翻越；瞌睡的時候就在山石上坐著打個盹；餓了就啃幹餅；渴了就喝山澗水，總之行軍十分艱難。就這樣楚軍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堅持晝伏夜行，絕不放棄，終於經過了三天三夜的艱難行軍，就來到了蕢山腳下的秦軍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