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你有沒有事?”他跑到小君身旁,焦急地問他。

見到汪直銘的瞬間,汪閔君情緒的堤壩徹底崩潰了,她撲到了他懷中,嚎啕大呼。汪直銘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撫好她的情緒,能做的,只是輕撫著她顫抖的後背。忽然間,汪閔君猛烈的咳出了一大口鮮血,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汪直銘當機立斷抱起她,衝出了門外,對小五大喊;“去醫院。”

二十分鐘後,汪直銘看著急救室緊閉的門,不斷的譴責自己。他明明料想到了韓燁會拿小君做文章,為什麼不多下點功夫保護她?小君現在這個模樣,他起碼有一半責任。只是事到如今自責是於事無補的,只能寄託王錚的妙手回春,祈求上天能可憐可憐他飽受疾病折磨的妹妹。

搶救室的門開啟了,汪直銘看著護士推著昏迷的汪閔君去了重病監護室。緊接著,王錚一臉疲倦地走到了汪直銘身旁。

“她怎麼樣了?”汪直銘焦急地問他。

王錚臉色很凝重,深深嘆了口氣後說;“你跟我來辦公室。”

汪直銘意識到這次小君的情況要比上次嚴重地多,再跟王錚去院長辦公室間,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覺得心臟被攥住了,隱隱作痛。王錚進了辦公室在辦公椅坐下,抬手摘下了厚厚的老花鏡,叉手看著汪直銘深沉地說;“關於小君的病況我不想瞞你,她的情況不容樂觀。”看著汪直銘臉色慘白,趕緊把值得慶幸的情況說出來,“你先不要太擔心,目前她還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如果小何在,小君一定會轉危為安的”他閃爍的雙眼再次暗淡了下去,“只可惜,她前不久回老家辦事,到現在還沒回來,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她一孩子家在外不安全……我其實挺擔心她的。”他抬頭看向汪直銘,似乎在期盼著什麼。

“我去找何醫生。”汪直銘不等他開口便主動請纓親自去找何苒苒。

自從何苒苒在汪家盜走了黑百合後幾天來,她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汪直銘再也找不到她的下落了。汪直銘懷疑以老貓領導的軍統上海站正在秘密策劃奪取黑百合的計劃,他們的行蹤自然會加倍隱蔽,這時候主動尋找她不但是海里撈針而且即便找到了也會招致軍統質疑他目的不純。可眼下汪閔君命懸一線,即便再難再危險的事,他也要去做。

“那再好不過了。”王錚感激道。

“小君就拜託你照看了。”

“應該的。”王錚治癒的病人不計其數,汪閔君卻是他邁不過的坎,“她是苦命的孩子,遭了太多罪了,我整天盼著她康復的那一天。”

回到家,汪直銘立刻撥通了唐冕的座機,希望委託她調查何苒苒的下落。唐冕不假思索地接下了這單生意,卻需要三天時間。安排妥當了尋找何苒苒的事,他連口熱水都沒喝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共濟醫院,盤問韓燁有沒有向韓五爺傳話。

韓燁的情況比想象的中好許多,他手臂和大腿都是貫穿傷不必開刀取子彈,只是簡單做了消毒處理然後用繃帶包紮,在醫院修養一個禮拜差不多能活蹦亂跳了。

“五伯他有沒有到醫院探望過你?”汪直銘開門見山地問他。

“他怎麼可能看我?”韓燁彷彿吃了苦瓜,笑的很不自然,“昨晚的事他已經知道了,一個時辰前,他派人來過這裡。”

“他說了什麼?”

“他要我扛下殺你的罪名。”

“你答應他了。”

“答應了。”

“你那麼恨他,為什麼要替他揹負罪名?”

“我早看出來了,你不想或者說不能殺他。”韓燁說,“你早知道了是他殺了你爹卻遲遲沒動手報仇,其中的原因應該是黑百合的原因吧?”

韓燁之所以答應替韓五爺扛下罪名是因為他想到了能和汪直銘平等交易的籌碼。無論汪直銘要扳倒韓五爺還是在他那裡得到黑百合,必須砸開韓五爺的銅牆鐵壁,但那不是汪直銘的小手腕能輕而易舉做到的,所以,他需要一個大鐵錘一樣的工具,而韓燁恰恰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