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子彈在汪直銘頭頂上飛過,在後方的牆體上留下了一個個子彈孔。一次失手後,殺手們沒有善罷甘休,他們再次將槍口對準了躺在地面上的汪家兄妹。

在此危急之時,汪直銘快步闖入了十步外的花店中,並在最短時間找到了恰當的反擊位置。

汪閔君還在花店外,她抱頭趴在地上,因為害怕整個身體在顫抖。

汪直銘雖然心疼卻不敢貿然去救她。對方不但人多而且人均手持機槍,在強大的火力壓制下,他不得不像個老鼠一樣躲在掩體中,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花店的玻璃,花瓶,櫃檯全部成了碎渣,這些碎渣和地上的一朵朵支離破碎的玫瑰花混雜在一塊,一片狼藉。

三十秒後,槍聲驟停了,汪直銘推測對方在換子彈,但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同樣打光了彈夾中的子彈。如果地方察覺他沒有反抗能力了,一定會毫無顧忌的衝進花店將他掃成篩子。

耳邊迴盪著汪閔君驚恐地尖叫,汪直銘把即將到來的死亡拋到了雲霄外了,只是懊惱把她牽扯到危機中並且沒有盡到做哥哥的責任保護好她。

但是殺手並沒有像汪直銘想象的那樣衝進來結束他的生命。他覺得情況不對,小心翼翼地向外探看。

兩位殺手正架著汪閔君上了車,她拼命掙扎,向汪直銘呼救;“哥,救我!”

汪直銘再也躲不下去了,鼓足了勇氣在槍手面前現了身,並主動繳了械;“你們要殺的人是我,與我妹妹無關,放了她,我任由你們處置。”

“我們的僱主只是請汪小姐到他那裡做客,順便警告你,千萬不要欺人太甚,不然他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殺手說完了便上了車,汪直銘看著發動了引擎的汽車,心有不甘小君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歹徒劫走,他右手插進了口袋,摸到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心想如果用匕首扎破車胎,會拖延到巡警的到來。但他擔心那樣做會徹底激怒殺手,他們可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保不準會傷及汪閔君的性命,再三斟酌後,他放棄了涉險營救汪閔君的念頭。

唯一值得慶幸地是殺手不打算替韓燁那位僱主隱瞞身份,或許是韓燁的意思。

汪直銘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韓燁敢明目張膽的這樣做?他是低估了韓燁的骨氣還是高估了韓燁的智商?他劫持了汪閔君的確抓住了和汪直銘談判的籌碼,殊不知這樣做觸犯十笏行不準傷害同門親人的規則,他是在自絕於十笏行,親手斷掉了後路。他不過是條狐假虎威的孬種,在被逼急的情況下他寧願下跪求饒也不會走極端。今天他一改反常難道有人在背後擂鼓助威?莫非那人是韓五爺?

這完全沒有可能,如果韓五爺只是為了得到韓燁的一票。他幫忙填上賭賬也比慫恿韓燁挾持汪閔君要挾汪直銘毀掉賭約明智。

難不成,那條老狐狸另有企圖?汪直銘暫時想不出來

回到家,他迎面撞上了廖媽,怕她經受不住打擊,不敢把汪閔君被綁架的事說出來。三言兩語搪塞完廖媽,他找了個藉口正要躲進書房,此事,門外來了位面生的不速之客,那人是位替人捎信的“信差”,他在將信封交到汪直銘手上後便匆匆離開了汪家。

回到書房,汪直銘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信封,透過信紙上的筆跡,他確信是唐冕親手寫的。信上寫著“韓五爺要設鴻門宴殺你”。唐冕送來的情報和汪直銘的初步推測差不多一致,唯一讓他想像不到的是韓五爺的做法更狠毒。

韓五爺從來不會把韓燁和總掌櫃的位子劃等號,他慫恿韓燁冒險的目的無非是想在殺了汪直銘後找一個合適的替罪羊,從而順理成章的當上十笏行總掌櫃。

韓五爺打硬拳,他便要借力打力打太極。在得知了韓五爺的陰謀後,汪直銘不但想出了自保的對策而且有把握拉攏韓燁,讓他願意主動承認出賣張道夫的事實,從而兌現之前和秦晉的承諾了。

想到這裡,他給秦晉打去了電話,讓他來汪家。

做完這些,汪直銘守在座機旁邊,等待電話響起,他堅信韓燁一定會打來電話。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支菸還未下肺,韓燁便親自打來了電話。

汪直銘拿起話筒放在耳邊,極力剋制住怒火,說;“韓掌櫃,我奉勸你把小君毫髮無傷的送回來,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小赤佬,你當我是嚇大的?”韓燁因為情緒激動,聲音格外尖銳,“想要你妹妹,今天晚上八點鐘,明月茶樓,你一個人來見我。”

“嘟嘟嘟”韓燁掛上了電話。

汪直銘此刻對唐冕又欽佩又感激,那個女人的訊息果然靈通。

半盞茶功夫,秦晉已經趕來了,他們一前一後來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