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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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汪直銘還沒有掌握韓燁出賣張道夫的證據,但此事畢竟有了眉目。而且,解決這件棘手的事總要一步步來的。但得到書面上的證據應該很難,畢竟韓燁和濱崎都不簡單,一定銷燬了證據。得不到證據,他不好說服秦晉,到頭來甭說得到他的一票支援,而且腦袋也保不住了。所以,汪直銘必須想辦法讓韓燁親口把事實講出來。
想要做成這件事很難,但不是沒有可能,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能幫他實現,那人便是翡翠商人毛仁峰。
前些日子,毛仁峰找人替他捎了幾句話,說是他從緬甸入手了幾塊皮相不錯的翡翠毛料,他不願冒風險切盤,想和汪直銘合夥將那幾塊石頭盤了。汪直銘不敢碰那神仙都可能看走眼的石頭,婉拒了他的邀請。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汪直銘不但要賭一次石頭,而且要賭的轟轟烈烈!
韓燁看上了毛仁峰手中的一塊莫西沙黑皮料子,因為毛仁峰要價太高,他拿不出足夠的大洋所以到處籌集。汪直銘計劃在毛料上做文章,他想用賭石設個殺豬盤讓韓五爺傾家蕩產,逼他走向絕路。他接下來唱完白臉唱紅臉,給予韓燁小恩小惠,他自然而然的說出實情了。
他之所以料定韓燁會上鉤是因為他太瞭解韓燁賭徒的本性了。
韓燁賭石的本事不大,癮卻不小,數月前,他在一塊老後江的色料上看走了眼,輸了幾萬大洋,如果不是韓五爺出錢為他填上了窟窿,他早淪落到變賣家當的地步了。
接下來,汪直銘只需要等待毛仁峰的來電了。
等到電話再次想起了,汪直銘已經喝完了半瓶酒,整個人半醒半醉了。他以為是毛仁峰打來的,接起來卻聽到了小五急促的聲音。
韓燁的手下明目張膽的到汪直銘的鋪子上滋事,不但砸碎了不少瓷器而且把賬房打骨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之前他之所以忍耐是怕事態鬧大了被韓五爺抓住小辮子,影響繼續擔任總掌櫃。而現在他又改變主意了,他就是要和韓燁結下樑子,而且,結的樑子越深越好。接著酒勁兒,他讓小五和兄弟們不要在退讓了,有人再來鬧事,直接幹。而且為了繼續拉大他和韓燁的仇恨值,他還要和唐冕演一場“橫刀奪愛”的雙簧戲。
不會功夫兒,一瓶瀘州特產白酒見了底兒,正在汪直銘迷迷糊糊的時毛仁峰打來了電話。他們的談話並不多,但很快約定明日在毛仁峰店裡碰面。
做完了這些,汪直銘抬頭看了眼掛鐘,已經是凌晨兩點了,他乾脆不去臥室了直接往沙發上一趟閉眼眯會兒,等窗外傳來幾聲雞打鳴,他離開了書房,動身去毛仁峰的鋪子。
下樓時,他看見何苒苒正要出門。
“廖媽,我趕著去醫院,不吃早飯了。”何苒苒對籌備早飯的廖媽說。
“我打包好餐點,你帶到醫院去吃。”廖媽將打包好的早餐塞到了她手中,叮囑說,“你呀,小小年紀餓肚子對肚腸不好,容易落下毛病的。”
汪直銘目睹著這和諧的場景感概萬分,何苒苒哪是客,分明是廖媽的親女兒。
不過這樣和諧融洽的氛圍其實也挺好。
汪直銘著急著出門,顧不上吃早飯,出門前特別叮囑廖媽照看好小君,如果忙不過來就花錢再僱傭個下人幫襯著。
毛仁峰在上海玉行名氣不小,對他起家的英雄往事汪直銘也略知一二。毛仁峰年輕時曾一個人到騰衝闖蕩,騰衝做玉石生意的老闆多,碰巧他遇到了一位花名叫老把頭的玉石老闆。老把頭瞧他腦袋靈活,敢打敢拼,於是收他做了門徒,傳授他玩石頭的本事。三年後,老把頭去世了,他膝下沒有子嗣遂將家業交託給了毛仁峰,但此舉招致了騰衝石頭幫的不滿,合謀想謀害了毛仁峰。他從小道打聽到了訊息,搶先一步混入一隊向緬甸販賣茶葉的馬幫,才撿回了一條命。雖然他的命保住了,但也再次一窮二白,加上一個人身在異國,幾乎走入了絕路。
天無絕人之路,因為緬甸的毛石生意比騰衝更火爆。毛仁峰憑藉虎膽和慧眼從一個毛料中切出了玻璃種陽綠翡翠,他也由一位落魄的異鄉客搖身一變成了有名的暴發戶。有了第一桶金,他沒有回騰衝而是北上上海灘,開了一家玉器鋪面,幾年下來,他的生意也做越大了。
說起汪直銘和毛仁峰相識的淵源還是汪大海搭的橋。
玉器行和瓷器行屬於兩個跨度不小的行業,但總歸屬於古董行,兩人有所交集並非稀奇。但是,他們的往來僅限於棋友關係卻不包括生意,因為他們做生意很謹慎,只在熟知的行業內折騰絕不輕易涉足其它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