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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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是想不明白,如果我是為了坐穩總掌櫃的一把椅,為什麼要勸你不要做傻事?你殺了他,濱崎高興,我也得利!唯有你會被韓五爺的弟兄報復,十笏行也會因為你的衝動同室操戈。”汪直銘意味深長地說,“韓五爺得死,但不是現在,更不是用你這種粗暴,欠考慮的方式。”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秦晉平息怒氣,放下了搶。
“眼下最主要的查清出賣張叔的人是誰,如果不是韓五爺做的,說明十笏行一定有濱崎的耳目,不除了他,始終是個禍害。”
“一個禮拜的時間。”秦晉豎起了五根手指,說,“一個禮拜後你不給我個合理的證據,我不但要宰了韓五爺,還要一槍崩了你,祭奠我爹和兄弟的在天之靈。”
“一個禮拜查不出內鬼,不用你動手,我自個把槍子兒吞了。”汪直銘信誓旦旦地說,“事成後,你要幫我一個忙。”
“你說。”
“在一個月後的掌櫃會議上,你支援我繼續做十笏行總掌櫃。”
“好。”秦晉爽快的答應了。他卸下了子彈匣裡的一顆子彈,放在了汪直銘的手心,一言不發的離開了。他這樣做是想讓汪直銘不要忘記此刻的承諾。
十笏行中的那隻臭蟲潛藏的很深,鑑於現在和韓五爺劍拔弩張的態勢,汪直銘不敢大張旗鼓調查內鬼,以免被他扭曲事實,借題發揮。他想要一位不是十笏行的人卻能力出眾的幫手,這時,一位女人的面孔在他腦海中浮現,那人便是上海百樂門的當紅歌星唐冕。
汪直銘在店裡又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小五辦完事回來了,他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晚上七時備好車,我們去一趟百樂門。”汪直銘披上風衣,回頭叮囑小五。
“百樂門?不會吧銘哥,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還有心思去花天酒地?”
“誰說我去百樂門花天酒地了,我是去辦正事。”
小五不屑道;“切,第一次聽說到百樂門辦正事的。”
在去百樂門辦事前,汪直銘先到家裝束一番。他推開門,看到何苒苒手裡捧著咖啡,正和廖媽有說有笑。何苒苒無意間瞥到了他,立馬換上了苦瓜臉。
她穿了件偏土粉的格子褂,留著蓬鬆感十足的中分短髮,這種裝扮為她增添了不少穩重;她笑起來眼睛像月兒船一樣,雙頰會漩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舉止言辭落落大方,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如果她不高興了,眸子中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你們聊,不用太在意我。”汪直銘知道不受她待見,不打算留在客廳礙人眼。他處於禮貌和何苒苒打了招呼,然後就要上樓梯了。
“何醫生親自上門為小君瞧病,你總該謝謝她。”廖媽從背後叫住了汪直銘,說;“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我一個老婆子就不摻和了。”她握住何苒苒的手,笑說“小何呀,今晚你就不要走了,留下來嚐嚐大娘的手藝。”
何苒苒一再婉拒,卻執拗不過廖媽的堅持挽留,不得已答應留下來吃晚飯。
廖媽火急火燎地去廚房籌備晚飯了,現在,偌大的客廳中只剩下汪直銘和何苒苒兩人了。
何苒苒繃著臉,一個勁地用勺匙攪動咖啡杯中的咖啡,一句話也不說。
汪直銘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寂靜的可怕的氛圍,另外又擔心小君的病情,開口問她;“小君她怎麼樣了?”
“我剛才為汪小姐注射了藥,她已經睡下了,你不用擔心,她的情況比我預期的都要好許多。”何苒苒回答說,“不過,她患上肺癆好多年了,需要為期一個月的持續治療才能完全康復。”
知道了結果,汪直銘深深噓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臟也落了地。他想說一句感謝何苒苒的話,憋在心裡好一會兒了,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何苒苒一定不會領情。
毋容置疑,何苒苒憎恨替日本人辦事的漢奸走狗,雖然汪直銘不承認自己的漢奸身份,但他確確實實在大庭廣眾之下槍決了國民黨情報分子張子房,這不是可以輕易抹掉和解釋清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