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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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銘是想次日一早去見唐冕的,還未出門,電話便響了。他接起電話,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
電話是王錚打來的,他的情緒很激動,似乎是小君那邊出了狀況。汪直銘忍住忐忑的心情聽他把話講完了,才知道小君在耍性子,又哭又鬧,執意要出院。
開始,汪直銘還以為王錚報錯了名字,他怎麼都不可能將無理取鬧的人和聽話懂事的妹妹聯想到一塊,但實際情況的確是小君突然變了人似得。他不瞭解情況,想明白為什麼小君會變成這邊,難道她得知了廖媽過世的訊息了?
電話那頭,王錚還在叨叨絮絮,汪直銘故作鎮靜的要他不要著急,先穩住她,他一會兒便到醫院。掛上了電話,汪直銘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家,向共濟醫院趕。來到小君的病房前,透過窗戶,他看到了狼藉的病房,以及聽到了妹妹近乎瘋狂的喊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中了魘鎮。護士們孜孜不倦地勸說並且試圖控制住她,但這無非是徒勞的,而且在何苒苒毫不留情的抓撓下,護士們的衣服被扯破了,裸露在外的面板上被抓撓出了一道道抓痕,簡直不要太狼狽了。
汪直銘實在看不下小君再胡鬧下去了,推開門,大聲喝止說;“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汪閔君冷靜下來,看著汪直銘,臉上寫滿了委屈;她雙眼圈紅紅的,龜裂的嘴唇微微顫抖,有委屈卻說不出口。她想得到哥哥的安慰,但汪直銘的臉上的失望徹底澆滅了她的幻想,剎那間,她意識到了鬧的太出格了,於是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蹲坐在了床頭的角落中。
她自暴自棄的模樣像一把鋒利的刀片,在汪直銘的心臟上割出了道道傷痕。雖然汪直銘猜測他突然這樣心裡的答案有許多但總要她開口說出來;“我替她向你們道歉了。”他向護士們陪笑著說,“她這裡,由我來勸吧。”
目送護士們離開病房,汪直銘的笑容逐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他沒有開口教訓小君,只是先埋頭好一團糟的病房,做完這些,他才坐下來問她;“你這樣胡鬧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為了讓你被人害的不明不白。”汪閔君說的理直氣壯,“你明知道何苒苒是軍統特務,為什麼還要讓他住進我們汪家?”
“何醫生的確住進了我們家,但是誰告訴你她要害我了?”汪直銘反問她。
“不要以為我還是你那個懵懂無知的妹妹了,一些是你瞞不了我。”汪閔君說,“縱然她向你承諾了什麼也改不了她是軍統特工的身份,來我們家調查黑百合的目的!”
“你說的這些我全都知道。”
“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引狼入室?你記不記得,當初她可是要殺了你!哥,我始終想不明白,她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不計成本袒護她?”
在汪閔君一頓質問中,汪直銘的心臟擰巴在了一塊,十分的委屈。一個多月來,他為了替她擋下曾經犯下大錯如履薄冰,甚至昧著良心殺了張子房和秦晉。他為汪家,為十笏行殫精竭慮,為什麼換不來她的理解?
可笑至極的是,汪閔君還單純的以為威脅到汪家和十笏行的僅僅是何苒苒,她所做的一切扭轉了眼下的危機,渾然不知,在她洩漏黑百合的那一刻起,汪家和十笏行這艘大船就面臨著風暴的襲擾,隨時會顛覆,沉入深不見底的海底,到時,他們兄妹倆也將不能倖免於難。
汪直銘不想把事實捅穿只是為了擔心她傷心,直到現在受了大委屈,他也希望將秘密壓在心裡,直到,他看到了床頭櫃臺上的一個精緻的花瓶時,心臟“咯噔”跳了一下。
那個花瓶插著幾支梅枝,臘月了,梅枝上冒出了綠中冒粉尖兒的骨朵,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則在溫室中盛開了。汪直銘盯著這個頗具日本插花藝術的花瓶,瞬間明白了是誰在挑撥離間他們兄妹的關係了。
“文先生是不是來過?”汪直銘試探性地問她,“他對你胡說了些什麼?”
“他只是告訴我,你在眾目睽睽下奪走了何苒苒,怎麼,平常你不來醫院看我,文先生不能來陪我嘮嘮嗑?”汪閔君用埋怨的口吻說。
“你有沒有跟他說何醫生的身份?”
汪閔君受不了他每句話都離不了何苒苒,於是置氣說;“我說她來我們汪家找黑百合,甚至還差點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