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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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回,張輅自然不想白白送了性命,他本想勸勸張玉這趟祭祖之旅是不是到此為止,誰知外面正在騎馬的張玉率先來到馬車旁。
“今日便在此紮營了,馬兒有些焦躁恐有危險,你們兩個沒事儘量不要離開馬車,做好隨時逃離的準備。”
張玉做出在此紮營的決定也是迫於無奈,如今這關外之地雖說名義上還掌握在大元的手中,但這裡局勢其實十分混亂,悍匪馬賊比比皆是,周圍的零散的草原部族早就脫離了大元的掌控,他們為了生計也是窮兇極惡,更有大明軍隊不時出關掃蕩。眼瞅著方圓數十里都是平坦地勢,這一路若真被哪方人馬盯上,想逃離是不太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殺出一條生路。
一路如此危險,若不是漢人在大元備受猜忌隨時有生命之危,張玉說什麼也不會帶著全家犯險的,這趟行程與其說是回鄉祭祖,不如說是逃離大元,這也是大元皇帝念著多年的君臣情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張玉這一家子還真不好逃離。張家祖宅附近還有不少良田,想來脫離了大元,從此隱姓埋名做個富家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張玉無奈嘆息一聲,緊了緊被衣衫包裹住的內甲。
眼見張玉滿臉愁容,再看看周圍可戰之人充其量只有二三十,張輅哭喪著臉說道:“大伯啊,咱們這入了關不等於是羊入虎口麼?咱們何不回頭?等大明把大元幹翻,大伯直接帶人投降,如此怎麼著也能混個小官噹噹啊!”
張玉微微搖頭,又輕輕撫了撫張輅的頭,“輅兒也算是長大了,有了憂患意識,這一路雖說九死一生,但好歹還有活下去的可能,若是回了北邊,不等大明勝利咱們這些漢人便會被殺了祭旗,再說大伯雖然沒讀過什麼聖賢書,但麵皮還是要一些的,與其做個降臣,不如就此隱去。”
那話怎麼說來著?對,識時務者為俊傑,至少張輅是這樣認為的,在生死麵前,麵皮分文不值,不過張輅也明白,自己終究不能把自己的三觀套在別人身上,尤其是相隔了幾百年的古人,代溝太大。張輅思索片刻,如今按照自己這個便宜大伯的想法,想必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這邊剛剛紮下營寨,張玉也沒閒著,他先是派出四五騎充作斥候放哨警戒,又囑咐下去嚴禁生火,之後便挎著腰刀在營寨之中巡視一番,確認再無疏漏這才鬆了一口氣。
張輅則安安靜靜的待在馬車之中啃乾糧,這個時代的乾糧乃是雜糧所制,味道不好不說,口感還相當之差,跟後世的饅頭大餅什麼的簡直是天壤之別,張輅費勁巴拉的咬了兩口堅若磐石的乾糧,又就著水嚥了下去,那種剌嗓子眼的感覺使他再無半分食慾。
放下乾糧,張輅又看看同在馬車之中的張輔,只嘆自己這個便宜輔哥真能吃苦,居然還有心情一邊啃乾糧一邊看書。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漢人的書可真是難懂,輅弟,你說這句是什麼意思?”張輔放下手中的《莊子》開口問道。
張輅心中鄙視,到底是小屁孩一個,連這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見張輅直了直身體,輕咳一聲,故作高深地說道:“相濡以沫就是形容愛情的,加上後面這句大概就是作者對愛情的解讀吧,再相濡以沫的愛情都難免限制了自由,所以這所謂的相濡以沫還不如不談戀愛彼此相忘於江湖才更加灑脫!自由,自由懂麼?先賢曾有詩云: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你看看,這自由多重要!”
張輅這話倒把張輔侃的一愣一愣的,張輔一臉不可思議,問道:“輅弟好學識,只是不知輅弟何時有了這般學識?”
此刻的張輔完完全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被張輅帶跑偏了,莊子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到底啥意思?原意是泉水乾了,魚吐沫互相潤溼,何不各自到大江大湖裡去更自由。比喻一同在困難的處境裡,用微薄的力量互相幫助;有時不妨放棄執著以全新的自我迎接世界。這可和愛情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也就是到了後世才把相濡以沫四字與愛情聯絡到了一起。
再者說那生命誠可貴也不是什麼先賢寫的,這詩是後世匈牙利詩人裴多菲寫的,經由殷夫翻譯,再經魯迅先生的傳播而膾炙人口。
“什麼學識不學識的,咱肚子裡的墨水多的是,以後輔哥要有什麼不懂的隨時能問我。”
此刻的張輅倒還謙虛上了,但來自後世的那種優越感使其很是膨脹,別看咱上學時候沒好好學習,沒啥文化,但咱隨便拿出點腦子裡的儲備知識都是領先這個時代的,咱就不信九九乘法表這個時代還有第二個人能背下來!
馬車裡兩人正說著,馬車外面卻已經變了天,一聲“敵襲”響徹了整個營地。
原本被派出去的哨探只回來了一個,而且還受了重傷,他下馬也只說出一句“敵襲”便暈了過去。
能在大元做到樞密院知院,張玉自然有兩把刷子,他此刻環望四周,大聲喝道:“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