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新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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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車製造廠佔的原先釀造六廠的舊址,最大的特點是有個晾曬醬油的場地,因為需要,賴黑子把晾曬大缸摞起來,晾曬場變成練武場,晚上九點到十點,早上五點到七點,都是他帶人練武的時間,自己的徒弟和鄭偉的徒弟。跟小學生上早操樣,橫豎成排,賴黑子在臺上練,下面一招一式跟著學,甚是壯觀。
說來也怪,在家裡無論怎麼叛逆,不聽話的孩子,只要到了賴黑子手下,乖乖的像只莥,上班,練武,沒有敢耽擱的。工廠生產興旺,工人數是一定的, 慕名來拜師的遠多於工作崗位,賴黑子就想擴大生產,還有幾百個人光練武沒工作呢。
楊新華這些天住在辦公室,因為廠裡辦公室多,搬來時,賴黑子給楊新華也留一間,放上辦公桌與椅子。楊新華被攆出來時,帶了行李,晚上鋪個地鋪對付。
早上被練武的吼聲驚醒,洗涮後尋聲到廣場後,自然被震驚,當初是因為他自己也要上班,焊三輪車的事不能沒有人管,正好賴黑子閒著,隨口 交給賴黑子管理的,沒想到還交對了,這個黑炭頭,帶給他那麼多意外驚喜。
人家工廠培訓工人,都是夜校培訓班什麼的,我們到好,用練武術來培訓。楊新華轉了兩天,發現兩個大問題,一是女工過少,陰陽不調合。二是,供銷科內催貨的電話,和直接等提貨的人太多,需要擴大生產了。
他看到了,起家時才兩臺電焊機,現在已經到了二百多臺,連白加夜不停的焊,以前,都是賴黑子帶師兄弟騎車送貨,現在已經改為使用汽車,把三輪車豎起來,一輛接一輛的排緊在車廂內,繩捆鎖綁的,看起來非常壯觀!
好火趁風勢,要擴大生產,楊新華第一個要談的肯定是賴黑子。楊新華辦公室是二樓頭一間,從樓梯開始算的話,屬最後一間,比較冷清。歐陽朵知道楊新華來以後,每天早上先把楊新華屋裡的開水給送來。
賴黑子一進屋,楊新華像盯著稀奇物種樣,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盯急了,賴黑子嘲笑地問:“新華哥,你神經有問題吧?我可是男的?”
“我是沒瞧出你的能耐藏在哪兒呢?早上歐陽朵來送開水,蹲在地上乾嘔半天,那是懷孕了吧,你小子才多大?”
“說這事?”賴黑子又變回他憨厚模樣,一手亂抓後腦勺,嘿嘿地笑著說:“妮妮姐也說是懷上了,這不太忙了嗎,等幾天帶醫院檢查一下!”
楊新華認真地說:“這個不能大意,歐陽朵還不滿十八歲,反正我在廠裡待著,不哪去,今天你就去醫院。”
“那好,聽你的”賴黑子知道要長談,重新給兩人又倒滿水。
“關於擴大生產,你心裡怎麼想的?”楊新華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這事我琢磨了,三輪車廠這邊,以現有的廠房來看,再上三百臺焊機頂天了,再想擴就得重新蓋廠房,地勢還有些,夠蓋六個車間,問題是生產車間增加,原料倉庫,成品倉庫也要同時增加,特別是一部份受歡迎的烤漆車型還要藉助腳踏車烤漆房,腳踏車賣的比三輪車還瘋,也急需上新生產線,現有廠房容納量還能湊合上三條線,再擴也得另蓋廠房。我的意思,不如直接再弄塊地,要有兩個廠那麼大,直接把三輪車廠搬過去,那個廠好搬,都是電焊機,沒大型裝置,相對簡單!”賴黑子對楊新華沒有半點保留,心裡咋樣想的,嘴裡如實說出。
“明顯這年把的日子比往天好過,賣腳踏車的人也大增,我蹲二十天大獄,寫了三十多腳踏車批條。這天下,拿不到批條的人肯定多,再上十條生產線不成問題,我要有錢,肯定會建個大廠,唉,錢這玩藝?看來,咱得多認識銀行方面的人了,要不,哪天卡手了,夠咱們喝一壺的!”楊新華認為賴黑子人小,思路正確,但受資金影響,這個計劃至少要一年後可以行得通!
聽到楊新華的擔心,賴黑子神秘一笑說:“錢的事情,我認了個工行王行長當乾爹,他說過,要真用於生產,不是大問題,眼下看腳踏車產銷勢頭瘋狂,借多少都敢。”
“王行長?不會瞌睡了真有人送枕頭,你小子怎麼還有這福氣?”楊新華想不到,楊新華也認識王行長,有一年春節,爸爸請客,其中就有這個王行長。但王行長認不認識他,需要提起父親的名,才能讓王行長對上號。
有這層關係,楊新華不敢怠慢,立即與程秩序鄭偉陳計兵約齊了,陪王行長吃一次飯,談了資金問題,王行長表態說:“眼下政策已解凍,銀行也負有這方面的責任,酒廠陳廠長不是已經申請過了十六萬的資金嗎,你們乾的是正事,我在平縣開個頭,以後幹出大成績,我還是功臣呢!”
眾人陪著笑。要不是王行長說,楊新華還不知道陳計兵也從銀行貸款了。三輪車廠還欠酒廠錢呢?陳計兵沒提,說明陳計兵願意替他擔著。
楊新華站出來,給王行長端兩個酒後,默默地給陳計兵端上兩個。楊新華沒說理由,陳計兵知道楊新華肯定聽見王行長說的,酒廠也貸十六萬的事,楊新華端了,陳計兵就喝。
他與楊新華之間,用眼下句話說,一切都在酒裡。
剩下的就是開始跑地了,陳計兵問:“準備從哪裡開始,黃書良身上?”
楊新華想想,他認識的人中,姐夫是最好的一塊敲門磚,默默地點頭。
陳計兵搖頭說:“幾百畝地的大事,黃書良的份量輕了,咱們去見陳書記吧?”
楊新華第一次去見那麼大的領導,確實心裡緊張,好在是跟在陳計兵後面,大有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的依仗。
真的坐在陳書記對面,立即發現陳書記對陳計兵的熟悉,問東問西的,陳計兵也有耐心,兩人不緊不慢的聊著,像一對久別的父子,把楊新華當作不存在的樣子。
楊新華是有些酸溜溜的,坐在那兒有些侷促。臨走時,陳書記才彷彿記起了他,握著手說:“你叫楊新華是吧,年輕有闖勁,那塊地需要開會研究,還要找九連環村的村委會,可能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楊新華想說只要縣委同意就行,九連環村的支書柳成行與鄭偉關係好的不用說。我們自己交接也沒問題!但看到陳計兵的暗示,就沒張嘴!
這就是楊新華又拖一個星期沒去報到的原因,他帶了賴黑子給找的四個人,在預設的三百畝地裡拉尺子,搞廠房設計。
沒想到縣委研究的比他們申報的要大氣,從平蘭路到徐塘河,把他們要的榆樹灘三百畝後,剩下的二百多畝,一併批給他們。省的再過上兩年又擴大生產還得找。
這塊地說到底是灘,比原來的工廠要高個三米,但三米的西面,是徐塘河灘,上面一直種的榆樹,要想建廠,首先伐樹,然後,要把高灘上的土推到河灘進行平整。
平整好以後,廠房貼著徐塘河而建,得是一塊多好的地方啊!
楊新華拿到批示,立即對規劃做了調整,在腳踏車廠與榆樹灘之間,建一條商業街,如果在徐塘河上建一座橋,連線徐塘河西岸酸柳灘,酸柳灘只住七八百十戶人家,但可利用的土地很多,可以用來建職工宿舍。
當然,他現在沒錢建,規劃出來了,留新廠正時生產後,賺錢了才能返回來建!但那座橋,他在想著朝公家身上推。憑著眼下自己的實力,有些事實在不是自己能做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