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治安小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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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主勞動力都去扒河了,賴三畝還是二隊的領隊,主勞力不在家,選隊長的事一時執行不了。懷強也不敢過份,萬一在河工工地上的勞力們不服,從工地跑回來討說法,鄉里書記鄉長非叛他個帶頭破壞生產罪不可!
只有讓閆長生當治安小組長,讓閆長生也像王成珠樣,看不住村子,被村民罵,才能減少懷強的壓力,削弱閆長生在村民中的威信。
閆長生沒有當官的經歷,他把分派給他的十二個老弱病殘集中在他的破院子裡,問他們以前是怎麼做的,這十二個人每年都是做慣的,自然而然的把程式說一遍。
閏長生聽完,感覺王成珠就是個敷衍了事的人,三個人一班,每班就隨便在村裡轉一轉,然後去值班室睡覺。值班室裡燃著一個大爐子,值班時,幾個人都把家裡的曖水瓶提來,在大爐子上燒開水。用了公家的,省下自己的!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
到點後,新來頂班的就把上班的人喊醒,任務就算完成,一夜四塊錢的補助就算賺到手。
閆長生趕緊跑鍋屋喝半瓢水,他被氣著了,村裡拿錢出來的目的,是巡邏,保一方水土平安,被王成珠弄成養老院。不喝冷水,澆不下去心裡憤怒的火!
他出來時臉色陰沉能擰出水,雙眼緩慢地從十二個人身上掃過。他說:“以前怎麼做的,都過去了,今年我是隊長,按理說我小,不該管你們,但懷強支書給了我權力,我不能把村子護好,讓前面在河工工地幹活的人,分一份心擔心家裡,也太顯咱們護村隊無能!因此,我規定,第一,撤消屋內的爐子!”
只說出第一條,十二個人齊聲反對,天那麼涼,沒有爐子,那麼長的夜怎麼熬過去?
閆長生看著十二個人蹦跳一會,雙手抱膀,像局外人,耐心十足地等到他們不說話了,才問道:“你們不說了”
“反正不能沒有爐子!”有人執著地又嘟囔一句。
“想烤爐子的,回家烤去,省下四塊錢我找別人!想掙這份錢的人,村裡有的是,我鬆一鬆囗,你們十二個人都可以換下去!”閆長生語氣堅硬,絲毫沒有迴旋餘地,見大家都不吭聲了,才溫和地問道:“還烤不烤爐子了?”
十二個人憋了一肚子氣,全都拒絕回答他的話。他們站坐姿勢各不一樣,但態度出奇一致,不服又不能反駁,像蛇被拿住七寸,掙扎全是徒勞的!
“王其珠營長別的事沒幹好,但設計的巡查線路不錯,我們以後輪到值班的人,上班後就是按著巡羅路線不停地走,慢一些不要緊,保持半個小時巡羅一遍,現在,誰認為自己的腿腳不行,堅持不下來,提前說,免得到時被我查到扣錢攆人!”
“你還要查崗?”十二個人絕望了,他們有人小聲說:“以前王其珠從不查崗”
“哼”閆長生不屑地說“所以,以前的村人,每年都把巡羅隊罵得狗血噴頭!但我不行,我要把村子保的平安,讓哪個小偷小摸的全都沒有機會!”
閆長生散會後,他跟賴娟說:“明晚起你回家睡,我每夜都要值班,不能陪你啦!”
賴娟看著他,調笑道:“沒想到,你閆長生還是陳士美,當了官就扔下媳婦!”
“對不起,我可能就是這樣的人,拿著雞毛當令箭,為這個小官會拚,可我不拚,村子還像往年小偷小摸不斷,我心不會安穩的!放心,白天咱們都在一起的,磚不能燒了,還要餵雞補網,一起逮魚!”
說到逮魚,賴娟想起她的第一次,就是在閆長生逮魚時失去的,臉有些發紅,嬌羞道:“誰跟你一起逮魚!”
誰跟誰一班,轉一圈需多長時間,哪班跟哪班中間要在哪裡碰頭,哪一班先到了,該碰頭的那一班沒有到,要稍微等一等,一定要碰過頭在走,防止另一班出事察覺不出。
閆長生規定嚴厲又合理,讓值班的人覺得進了套子。閆長生個狗小子,他媽的一夜檢查個十數遍,為了錢,不敢在偷懶。今年的天,還沒像往年那樣怪冷,冷得受不了時,跺跺腳也能撐過去。
第一個被逮到的,居然是支書懷強,賴娟的一個遠房五哥賴猛去河工工地幹活,媳婦不知怎麼的跟懷強搭上了。
懷強已看到巡羅遍數密集,進賴猛家時,有準備,躲開了巡羅隊。進去後兩人肯定鬧出些動靜,正好有一班人的路線經過賴猛的窗下,十二個人都是老傢伙,對那點事都門兒清。
賴猛不在家,這是出問題了,他們與另一班匯合後,說了這事,四個人都認為有必要弄清楚。便分一個人去叫閆長生,剩下三人分在兩邊院牆一邊一個,第三個人堵門口。
剛分好工,懷強就出來了,小媳婦披件黃大衣相跟著送出,懷強就看見二大爺站在月光下。
“二,二,二大爺,你怎麼在這裡?”有人堵門,這是懷強想不到的,他站在那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賴猛才二十二歲,媳婦程芹還要小一歲,與那麼小的女人搞在一起,賴猛應該還喊懷強老爺,這亂的都理不清了,二大爺揚起手搧了懷強一巴掌,沒說話,轉身走了。
在院牆兩邊的兩個人,全程看了一出好戲,懷強也知道這巴掌挨的值,要等閆長生趕來,還不知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捂住臉蒼忙的跑了。程芹也見機的快,轉身關了院門,一溜煙跑回屋去。
閆長生趕來後,什麼事都已經結束了,程芹的門關的緊緊的,二大爺走了,剩下那兩人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講了一遍。
閆長生暗呼可惜,很好的一個懷強的笑話,沒有看上。
程芹在近兩年村裡進的媳婦中,算是漂亮的,結婚兩年,一直沒有孩子,估計她抱了借種的心思,不然,年齡上與懷強相差太大。她也末必喜歡老男人,跟懷強搭上,更多的是想借用優質種子,讓後代更精明些。
出了懷強的事,巡羅隊更積極些。
冬天魚活動不積極,閆長生逮的適當少些,想多逮,只好多下網,或開闢新地方。
程圩子村西的老彭河裡,那兒遠點,是個下網的好地方。現在閆長生夜間查崗,有充足時間頭晚下網,早上去起來,十個地籠,每天能多逮二十來斤。
賴閆王村離程家圩子有足足四里地,閏長生下完網,騎上車往回走,天剛黑,一切黑的不太真實,村裡的狗叫聲時常傳來。
快到村口,看到一個人影晃上兩晃,一下趴倒。
閆長生反應快,他認為誰在對付他,下了車,把鎖在路邊,謹慎地摸到人影趴倒的地方,卻是賴猛的爹,喝得多了。
“四哥!”閆長生趕緊去攙扶,陸猛的爹絕犟地推開他,帶著哭腔說“離我遠點,我不就是兒媳婦出點事嗎?有什麼可笑的,我們賴家,我們賴家……”陸猛的爹話沒說完,在那裡哭開了。
他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在戰場上捱了一顆子彈,差點要了命。復員回來,每月要去鎮上拿補貼。陸猛爹平時為人低調, 也沒聽他會喝酒。“唉”閆長生知道這是程芹那事鬧的,出了這樣的事,哪個老人心裡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