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看著高談闊論的孟鑑,心中萬匹草 泥 馬穿過,這什麼跟什麼,咱能不繞彎子嗎?說的我都忘了我想讓你幹什麼了。

孟鑑眼中的狂熱絲毫沒有減退,注視著朱祁鎮繼續說:

“臣以為開海禁不止可以使民富,也可收得海稅使國強,又可弘揚陛下英姿,簡直一舉三得的好事,請陛下允准!”

行,繞這麼大個圈子,總算是說到正題上了,不枉我埋下的伏筆。

朱祁鎮鄭重其事的點頭說:“愛卿此言甚合朕心,為百姓計,為大明計,這海禁是非開不可了!”

“皇上聖明!”孟鑑跪地叩首。

“那你就儘快寫一道奏疏遞上去,等朕回京之後也方便與其他臣工細細商議,畢竟此等大事,還是要拿出一個具體的章程來。”朱祁鎮補充道。

孟鑑身子僵在那裡,他只是想提個建議。

自己是胡濙的門生,老師歷經四朝,又深得仁宗、宣宗看重,自然繼承了二帝的政治理念。

大明通向海外的大門,就是宣宗朱瞻基關上的,怎麼會同意開海禁?真要是自己提了,恐怕離被掃地出門也

不遠了。

“怎麼,可是有什麼顧慮?”朱祁鎮問。

孟鑑趕忙搖了搖頭,嘴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朱祁鎮心說,一見面就跟我說開海禁,讓你遞摺子想起來自己是誰的門生了,你當朕是賭場,在這兩頭下注呢?

“既然還沒想好,就回去想清楚了再跟朕說吧。”

朱祁鎮倒也沒有多失望,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回去就讓這些大臣嚐嚐什麼叫左右為難。

“臣……”

“孟大人,皇上剛吃過藥,見您已經是格外的恩典了,請吧。”金齊攔住孟鑑。

孟鑑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龍體為重,龍體為重。臣告退,告退!”

少頃,朱祁鎮腳緩緩伸進蒸騰著霧氣的熱水中,剛一接觸就燙的齜牙咧嘴,卻依然將腳穩穩落在盆地。

“要不奴婢添點涼水?”金齊見狀忙問。

“有些事難做,卻不得不做,就像這熱水泡腳一樣,雖然燙,可最能解乏,還能去溼氣,對身體簡直百利而無一害,你說是吧?”朱祁鎮問。

金齊不敢回答,默默的擦拭著朱祁鎮的雙腳,等到金齊端著水盆離開之後,朱祁鎮看著自己血紅色的大腳只能欲哭無淚,裝過頭了……

往後的日子,朱祁鎮待在行宮中,項文耀等一干廣東大臣每日都要來請安,對皇上的身體表示關切。

朱祁鎮始終是不急不躁,彷彿根本忘了要去瓊州的事,時不時讓人出去買點特產嚐嚐。短短的時間,就將整個廣東的美食,幾乎吃了個遍。

這也多虧了柳掌櫃的,他們柳心居不光娛樂做的好,這天南海北的飯更是一絕,讓朱祁鎮是大飽口福。

而那位名叫苟簡的夥計,在店中的日子卻越發難過。

自從那天認慫之後,汪掌櫃每天都要折騰折騰苟簡,以顯示自身威嚴。

不是出去打瓶醋說苟簡買貴了,是私吞錢財扣了一天的工錢。

就是趕著馬車運送貨物的時候,人坐在車上,累著馬了。

要麼就是出去給大戶人家送布時候,身上衣服不夠乾淨,影響了布店的形象了。

林林總總不一而足,苟簡笑容已是越發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