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匆匆八天時間過去

按察使司衙門,項布政使所居客房內,貢幕兒坐在桌旁,手中針線翻飛,在那件紫色袍服上留下細密的金光點點。

屋內的窗戶都大開著,秋陽照進屋裡,卻已經無法完全遮住那股涼絲絲的冷風,縱使身處南方,依然不能避開四季的天時。

項文耀坐在一邊專心看著,焦躁不安的神色不時出現在臉上,嘴唇無聲張合,欲言又止。

貢幕兒也發現了這個情況,神色不解的問:“老爺這是怎麼了?好像有話跟妾身說?”

項文耀這才開口:“夫人啊,今天一早就聽行宮那邊傳來訊息,皇上已經準備返京,但是看樣子袍服恐怕這一時半刻的是做不完了。”

貢幕兒也吃了一驚問:“起先不是說皇上準備在此靜養一段時間嗎?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哎,誰說不是呢!只是聽皇上身邊金公公的意思,皇上應是水土不服,龍體一直不太舒服,為今之計只能儘快回到京城,這樣便可無藥自醫。”項文耀緩緩開口。

貢幕兒一聽心裡著慌起來,說:“相公,是我針線活不濟事,沒能儘快做出來,都……哎呀!”

貢慕兒正說著,心裡一亂手上就出了錯,纖纖玉指被紮了一個小眼,一顆豆大血珠登時從傷口湧出。

看著手上鮮血,貢慕兒眼淚啪嗒落下,委屈的抽泣起來。

項文耀聽見妻子驚呼,馬上走到貢慕兒身邊,見此情景,俯下身子將貢慕兒的手捧在手心,輕輕將血珠吮吸進嘴裡,抬頭對著貢慕兒溫柔一笑。

“傻夫人,皇上的行程豈是你我可以改變的?若是當天皇上就要走了,那咱這個心意肯定死活也做不完,與你有什麼干係?”項文耀輕輕撫摸貢慕兒秀髮,柔聲道。

“可,如果我手頭再快點,那或許就能在皇上走之前趕好,或是少睡點覺也可以,怎麼著現在也能秀出來個大概了。”貢慕兒自責的說。

項文耀將夫人的頭按進自己的胸口,安撫道:“夫人不要再說傻話了,就算不能當面呈送聖上,也可以隨著貢品之流,亦或是同我的奏疏一起送到聖上手裡的啊,早晚又有什麼關係,皇上看到我們的心意就足夠了。”

說著,項文耀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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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臉頰的淚水擦乾,捧著她精緻的臉龐,依舊如新婚時那樣動人,二人直視對方眼底,化成了甜到發膩的情意。

貢慕兒臉騰地紅了,輕輕別過頭去說:“相公,你快起來,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試試,當面送總是不一樣的。”

“幕兒,你不用如此。”項文耀勸道。

“藩臺大人?藩臺大人在嗎?曾翬求見!”門口傳來聲音,曾翬揹著身子喊著。

貢慕兒的臉色更紅了,忙將項文耀推了出去,擦擦眼角的淚水,一針一線的縫補起來,身旁金線軸慢慢轉動。

項文耀整理官服出門,臉上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神色,不愧是打磨許久出來的臉皮,與曾翬私語幾句,轉頭看看貢慕兒,愛憐的表情閃過。

“幕兒,衙門有公事,我要去處理一下,你不要太累自己了。”項文耀說。

貢慕兒輕嗯一聲,耳邊就聽見曾翬的聲音。

“藩臺大人的夫妻之道,真是下官的楷模啊,賤內能有嫂夫人一半賢惠,我就燒了高香了。”

項文耀呵呵一笑,兩人逐漸遠去。

貢慕兒的臉色依舊紅潤,聽得曾翬言語後心裡欣喜,就連手上的動作都快了許多,金線也緩緩見底,露出中間的白玉線軸。

貢慕兒這才發現金線已經用完,有些懊惱的看著線軸,惶急的叫:“翠兒!你快過來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