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被押回京城,在詔獄中連一時半刻都沒堅持到,直接撂了個乾淨,說自己只是受黃家的指使,我一個千戶能做的了主嗎?

總之是一推二六五,好事都是我,壞事不相干的樣子。

朱祁鎮對他倒是不感興趣,確實如他所說,一個千戶而已,他關心的是誰將這奏疏呈上來的。

關與民間傳聞,朱祁鎮也確實有耳聞,自己有立儲的心思倒是沒錯,不過,什麼時候說夢話了?

為此朱祁鎮專門找來身邊伺候的太監詢問,最後也只知道是以訛傳訛了。

這事在宮裡雖然不了了之了,可在外朝不能這麼算了,都讓臣子管起皇帝的家事,尤其是立儲這種事關國本的大事,如何也不能這麼善了了。

“查的怎麼樣?”朱祁鎮問向郭懋。

“啟奏皇上,那呈奏了奏疏的禮部郎中王一寧,至今沒有說出目的來,是說看那袁洪遠道而來恭賀新春有臣子的本分,他便破例為其轉呈了。”郭懋彙報說。

“哦?他可參與了廣西之事?”朱祁鎮有些意外。

又見郭懋搖頭,說京城離廣西路遠,再加上又是一個知府大小的官員,對於在京京官來說,性質的惡劣與事件的奇異雖然吸引人注意,可也沒誰真的在意的,他王一寧對此事並不知情。

“那通政司呢?有沒有中間摻和?”朱祁鎮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結果,可還是再確認了一遍。

果然,郭懋同樣搖頭,“目前看來,各個衙門明面應該都沒有參與。”

沒有明面上參與,但是私底下關注了?想試探試探朕的想法?

一本奏疏混在請安的摺子裡,大過年的誰都有理由放這奏疏一馬,沒有確切的證據還真不好追究。

朱祁鎮也明白這點,雖然想借此機會震懾那些有想法的,可畢竟現在情況並不能證明那些人參與了這件事,自己也不好發作。

一個小小的波瀾就這麼過去,讓一些人心裡很是鬆了口氣。

現在的皇帝已經將權利下方給內閣,此次遇見這麼個事之後,也沒有發作,已經足夠釋放出一些訊號出來讓人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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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鎮自然不知道別人的想法,現在他要做的事都在有條不紊的推進,自己不想多生事平添阻力而已。

風波過去,朱祁鎮最常做的事就是前往碼頭詢問下西洋與考察養濟院。

一個月之後,朱祁鎮又一次來到了皇明船廠。

此時的船廠跟剛建成時又有了很大的不同,裸露的牆皮已經用紅漆塗抹,遠遠看去像是燃燒的火焰一樣。

走進了內部,到處都是建好的工作車間,按照用途鱗次櫛比的建造在相應的位置上。

每間車間內都有人數不等的工匠在研究造船工藝,有的討論太過熱烈就算從門外走過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老王,我給你說,你這個想法不行,這遠航最重要的就是保證寶船不會被海水腐蝕。

一去兩三年,尋常的漆藝不足以承擔,當務之急就是解決這件事!”

“可行了吧老李,防腐蝕,之前鄭公遠航的時候就沒事,現在怎麼到了你這就不行了?

雖然你是負責這塊的,可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啊!遠航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動力!早些解決了蒸汽機的動力傳輸問題最緊要!”

“嗨,你今天是不是非要跟我唱反調?”

“老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說的不愛聽了要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