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行嗎?”

“至多是成為首輔後兼任部事,從沒有堂官入閣的先例啊。”于謙說。

“你成了先例,不就有了,而且朕可不光是讓你進內閣,還要讓你成首輔。”朱祁鎮終於將自己的打算全部托出。

“皇上,可曹首輔正是壯年,突然撤換,恐會引起朝中震動。”于謙顯然持反對意見。

“怎麼,覺得自己幹活多了,嫌棄朕給的俸祿太少?”朱祁鎮頓住手中的動作,開玩笑說道。

“沒有沒有,皇上說笑了,臣只是覺得現在朝局剛剛穩固,如此大動作難免又會使朝局震盪,還是請皇上三思,不著急做這個決定。”

“胡濙老了,終究是要退下去的,現在不調整,等他致仕了,你願意跟曹鼐分庭抗禮嗎?或者說你會這麼做嗎?”

“這……臣,一定會做好份內的事,定不會受人裹挾,請皇上放心。”于謙思量後答道。

可話裡的意思也很明確,朱祁鎮便接著于謙的話往下說。

“既然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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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那到時金濂跟石璞又當如何?他們可都是土木之後推你上臺的人,也是跟胡濙一起打壓過土木之臣的,他們會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嗎?”朱祁鎮將話挑明瞭。

于謙當然知道,只是他卻不想參與進入,白白內耗大明的國力。

“皇上,臣相信以金濂跟石璞或是曹鼐任何一人,都不會罔顧大局,做出令朝廷受損的事。”

“有些事總是身不由己,于謙,朕的擔憂你明白嗎?在朕心裡也只有你才能真正的做到此事,公心論事說易行難,你可願掌管內閣?”

“臣……”于謙還是猶豫了。

朱祁鎮知道自己再拿這些話也沒用,只好換了個方式問:“還記得朕從土木回來的那天晚上嗎?”

于謙心中劇震跪倒在地說:“臣永不敢忘。”

“既然這樣,那你就做好主持內閣的準備吧。”

“臣遵旨!”于謙終於不再推辭,那一句“萬死不辭”至今仍在於謙胸膛迴盪。

“好了趕緊起來,點心時間長了就不好吃了。”

君臣對坐暢聊胸中抱負,一直到後半夜,二人才分開,不過朱祁鎮仍是下令,特許于謙在宮中留宿,其中寵愛可見一斑。

不過今晚睡的最差的,不是朱祁鎮和于謙,而是張巖。

他不管是裹幾層被子,都好像能聽見門外有人竊竊私語,其中的嘲笑聲更是如同打雷一般,滾滾響徹。

就這麼一晚上渾渾噩噩半夢半醒對付過去,一大早就盯著一雙熊貓眼出了房門,那一聲未褪的衣衫,近處一聞已經有些酸臭味。

透過前廳,偌大的書院還沒有一個人起床,天空中星星閃爍光芒,大概也就剛入寅時。

張巖躡手躡腳開啟大門,隨著吱呀一聲,人已經閃身離開。

“這門怎麼沒關上?難道是進賊了?”

看門老大爺聽見聲音出來,正巧看到大門輕輕晃動,有些納悶的提著燈籠照了照書院內外卻絲毫沒有發現。

“難道是昨晚我沒關好門?阿嚏,趕緊回去補一覺,馬上就該早課了。”

隨著老大爺關門,整座京城都好像安靜下來一樣,只有街上那個孤單的行人,在堅定朝著紫禁城方向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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