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給的低起點,有人能上演翻盤的精彩,有人甘願自甘墮落,比起向陽而生,逆風翻盤顯得更加難能可貴。

而無疑沈寒初這十年的商業征途,是這句話最完美的佐證。

比起站在父輩的肩上在版圖上錦上添花,白手起家的開疆拓土,更容易得到傾佩。

可惜,不姓溫。

“溫董過譽,不知溫董今日相約,是對我開出的條件不滿意,還是……有其他事情相商?”

溫董早年靠灰色地帶發家,雖是早已經金盆洗手,但骨子裡的東西不是能輕易改變:“沈總如此大手筆,自然是滿意,聽聞……海北那片沈總準備拿下個旅遊區的大專案,投資巨大,這難免風險也大,不知沈總願不願意讓我來分擔一二這份風險?”

一旁的楊秘書聞言,眉頭便皺了下。

海北的專案他們從實地考察到拉投資找合作伙伴找政府審批,一通忙下來單著風險和人力財力方面的投入,前前後後弄了半年,眼見這馬上都要成型,投資者也早已經確定,這個時候溫董橫插一腳,擺明了這是要坐享其成。

沈寒初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地撫摸著杯沿,修剪乾淨的指尖於白瓷杯子相互映襯,無聲就產生了種氣定神閒的雅緻。

他沒開口,楊秘書便道:“溫董,意向約已經簽訂,這個時候多個投資者雖說也是個好事,可……這事兒也並不是我們沈總一個人說了算,其他投資者怕是要有意見不肯同意。”

溫董似乎是早已猜到會有這樣的回答,笑了笑:“這是沈總的意思?”

沈寒初抿了口茶,“溫董的這茶極好。”

溫董:“沈總喜歡,過兩日我讓人親自送到你公司……說起來,江小姐似乎也喜歡飲茶。”

楊秘書暗暗看了眼自家老闆。

這話,便是拿捏著大老闆的軟肋,提條件了。

鴻門宴,日後怕也不會只有一場。

沈寒初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眸色深沉如夜,辨不出喜怒,看不出情緒湧動,“溫董既然有意,無妨。”

楊秘書心下一驚,這次妥協,那下次,下下次呢?

要一直為了江煙損害公司的利益,自身的利益嗎?

就算是千億身家,都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溫董顯然沒有想到,事情如此順利便如願以償,詫異之餘,生意人的天性便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起江煙的價值。

他這個二兒子,從小就是個不服管教的,年近三十也沒有要安定下來的意思,如今一門心思的死磕上了江煙,孃家沒有依靠,帶著孩子,溫家原本自然不滿意,可如今——

若是沈寒初願意顧及這舊情,為溫家割讓利益,那未嘗不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出了公司,楊秘書到底還是沒有忍住。

“沈總,您……不該答應。”

任誰都能看出來,溫董這是試探,就是要看沈寒初能退讓到哪一步,底線在哪一步。

如今他這樣答應下來,怕是日後要後患無窮。

這並不是明智之舉,甚至有些……行為降智。

這不該是沈總裁會做出的事情。

沈寒初掃了他一眼:“認為我做了一件蠢事?”

楊秘書:“……這,不敢。”

沈寒初:“跟那邊的王總交代一下,溫家參股,至於利潤……讓他們保住原始資金,餘的……”

話未說完,可身為在沈總身邊多年的秘書,楊明偉當即會意,“是。”

看來是他多慮了,沈總還是清醒的。

還未到吃啞巴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