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十八歲那年的暑假,結束了高考,滿心期待的要跟沈寒初去同一所大學,可以不用再顧忌的在一起。

可父母的神情卻一天比一天嚴肅,一天比一天的焦躁,她經常看到有陌生人來來回回的出入爸爸的書房。

江父從來菸酒都極少碰,且潔身自好,幾十年來跟江母恩愛,從不展現濃烈,卻處處都是細水長流的脈脈溫情。

但那日,江煙天還沒有亮的時候下樓喝水,卻聽到了父母壓抑著的爭吵聲。

她睏意全消,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花瓶,雖然及時扶住,但弄出的聲音,還是被父母聽到,兩人同時朝她看了過來。

那天江煙才知道,原來,當年綁架她的那夥人又出來作案了。

且——

還挑釁的給江家發來了江煙被綁架羞辱時的照片。

一對愛女如命的父母,看到女兒這樣的照片,可想而知的憤怒和……恐懼。

憤怒於這群畜生還沒有全部被繩之以法,還能再次出現,恐懼於……他們的寶貝女兒會不會受到傷害。

江父江母為此惶惶不可終日,想過讓江煙出國,卻又怕沒有自己護著,女兒會更加危險。

想過讓她閉門不出,可孩子正是花樣的年華,又要躲到何年何月?

終是在一日,江父江母差點命喪車禍之時,江家的緊張氛圍拉到了最高。

沉浸在愛情裡的少女啊,在終於意識到那群亡命之徒是要對整個江家動手時,第一反應便是讓沈寒初離開。

他不是江家的人,不應該陪她冒險。

等事情結束,她會去找他,跟他解釋清楚,可後來發生的事情,慘烈程度完全超出了江煙的預料。

江家七條人命,一夕之間葬身火海。

她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漫天的大火和慘叫聲。

那年被綁架,經受那樣變態的對待和傷痛,她都可以在一年內恢復過來,可親人離世身邊人死亡的慘痛卻讓她做了兩年心理治療都無濟於事。

支撐她慢慢走出來的,是還債。

死亡的傭人親人的善後,王嬸的治療費用,都是她不得不承擔下來的責任。

在她慢慢走出來時,她不是沒有想過去聯絡沈寒初。

可那個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了人。

她給他發過郵件,他回她的是跟葉妙兒親密的合影。

江煙的注意力並沒有幾眼在照片上的女人身上,她只是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快樂。

人一旦做出了決定,就要承擔這個責任帶來的所有後果,無論好的還是壞的,所以她不怪任何人。

她只是在想著,也許,也許呢?

也許他會分手,會回國,他們還會見面,這樣等啊等啊,七年,漫長的七年,好像也就那麼過去了。

“我從未收到過你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