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在一眾身材魁梧的保鏢之前,他長身玉立的站在雪地上,長款馬丁靴深色風衣像是民國時期不可一世的軍閥。

“身體,哪裡,不舒服?”

他走近,單手提了下風衣,曲腿半蹲在她跟前,手輕輕搭在她的膝蓋上,眸深似海。

風有點大吧,也或許是雪花落在了眼睛裡,不然看著他這模樣,她怎麼會覺得眼痠呢。

江煙握住了他的手。

明明只是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動作,沈寒初偏生眼眸顫動了兩下後,這才看向她。

四目相對,江煙從他的深邃的眸光裡,能清晰的看到自己。

她拿著他的手,緩緩,緩緩放到了自己已經平坦的肚子上。

怎麼你不會還痴心妄想的認為,江煙會生下這個孩子吧?

怎麼你不會還痴心妄想的認為,江煙會生下這個孩子吧?

銀沙那宛如是詛咒一般的話語,在沈寒初的耳邊乍然敲響,於心魂巨震。

這一刻,江煙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恐懼,深深的恐懼。

沈寒初:“孩……孩子,孩子呢?”

江煙遞給他一張引產同意書,上面清晰的簽著她的名字。

“不。”沈寒初搖頭,死死的盯看著她,多日未能安眠的眸子裡血絲密佈:“不可能。”

“已經八個月了,你不可能那麼心狠,不可能……”

孩子在她肚子裡已經成型了,他們時常都能感覺到孩子在跟兩人互動,那是個精力充沛的孩子,時常會鬧得她不能休息好。

這是她第一次做母親,也是他第一次做父親。

不可能——

不可能——

江煙呼吸凝滯,卻忽的笑了笑,她說:“是真的,這個孩子,流掉了。”

她說:“我江煙生來高傲,從來只有我折辱他人,你們竟然敢聯合算計我,就要承擔這個代價。”

她於陣陣雪落之中,揚起驕傲的下巴:“沈寒初,我們徹底完了。”

沈寒初,我們徹底完了。

曲腿半蹲在地上的沈寒初蹌踉的起身,差點摔倒在地。

身後的保鏢要扶他,被他抬手避開。

“我不會相信。”

江煙靠在輪椅上,嘲弄的對著他笑,冰冷而帶著恨意。

這個笑容,讓沈寒初多年之後再想起,都會冷汗淋淋的從夢中驚醒。

她一字一頓的聲音,細薄如刀,寸寸將他割裂:“我不會替你,你們沈家生下這個孩子。”

雪花紛紛揚揚,純潔而無暇。

輕薄的雪片壓在心口,卻生生讓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