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疼?”她試探性地問道。

他點了點頭,依舊看著她,但是不說話。

“我幫你看看,如果被撞脫臼了,我可以幫你接回去。”說著,她抬手就要去拽孟炔捂著下巴的手。結果被孟炔捷足先登,搶先一步扯下了她捂著臉的手。

她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又打算抬手捂臉,結果兩隻手都被孟炔牢牢地攥在了掌心。

“別動,我看看。”孟炔湊近了一點,仔細看著她臉上被曬傷的地方,隨後換成一隻手捏住了她兩隻手腕,空餘的另一隻手則是抬起來撫了撫她的臉。

他的手很冷,他的手又變冷了。

她皺了皺眉,往後縮了縮,結果被孟炔一把摟了過去,他亦皺了皺眉,說道:“你乖一些,我幫你上藥。”

他起身去就著盆裡的冷水擰了帕子,她氣極,張口便說道:“我不知駙馬以何身份幫我上藥?若是被公主知道了,恐怕是少不了跟你鬧一鬧的。”

她看見他的身影頓了頓,只頓了片刻,便又繼續了擰帕子的動作。

她覺得很暢快,起碼她能傷他一次。

他拿著帕子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說道:“曬傷得先給面板降溫,我用帕子給你敷一敷你就會好受些。”

她抬手擋開他的帕子:“我不用你幫我,這點疼根本不算什麼。”

他不吃她這一套,直接將她壓倒在床上,一隻手控制著她,另一隻手拿著涼帕子輕輕幫她敷著臉。

她見掙扎不動,一時委屈,眼淚竟又從眼角流了下來。也沒空手出來擦眼淚,她便只有這樣讓眼淚暴露在孟炔面前,讓他看著她哭。

他原本幫她敷著臉的手停了下來,隨後抬起來幫她擦了眼淚:“月見,是我的錯。”

她盯著他,見他嘆了嘆氣,起身拿了藥膏,幫她塗在了臉上,隨後轉身從視窗處翻了出去,翻出去前,他說道:“如果你不想再繼續下去,我也依著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起身追了過去,結果發現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錯什麼了?什麼如果不想再繼續下去便依著她?他什麼都沒說清楚。

難道?她心臟突然抽痛了一下。難道他說的都是他的錯,是因為他跟林玉瑤一起洗澡了,所以要對林玉瑤負責,於是便要負了她?

難道他說的如果不想再繼續下去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想做妾,便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她覺得腦袋裡面嗡嗡作響,一時悲憤難忍,轉身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開啟房門便要走。既然他們郎有情,妾有意,那她又何必待在這裡給大家添堵呢?她從來不是一個會跟別的女人搶夫君的人,她還有自己的人生理想要實現,她的人生本就不該被困在情愛之中。

結果她忘了這是皇宮裡,這裡並不是她能隨意進出的。若是御劍飛出去,明日林玉瑤發現她不見了,動靜定然不小,她們還得捉妖,她不能輕舉妄動。

在被門口的婢女攔了下來後,她便調頭又回到了房間裡。自己的衣服都是汗,穿著實在是不舒服,於是她又將之前那套衣服給換了回來。

躺在床上半天順不過氣來,她連著翻了好幾次身後,憤憤地自言自語道:“結束就結束,你有你的陽關道,我也有我的獨木橋。結束了更好,結束了我便不用再想著你爹對我娘做出的事了,少了一件煩惱事真暢快。”

說完後,她長呼了一口氣,翻了個身準備睡覺,結果剛翻了身,鼻頭一酸,忍不住又讓眼淚湧了出來,她喃喃道:“情是世上最毒的藥,只有蠢笨的人才會碰。”

她就這樣哭哭啼啼地到了天亮還沒睡著,擔心等下他們看見她哭腫的眼睛,她乾脆也不睡了,起身擰了冷帕子,敷了許久的眼睛,好不容易讓眼睛不這麼腫了,剛準備上床眯一會兒,蘭子尤又來拍門了。

她起身開了門,發現蘭子尤靠在門邊,有些鬼鬼祟祟的。

“你幹嘛?”姜月見問道。

蘭子尤推著她進了房間,自己也隨後跟了進來,還隨手把門給關了:“月見,我們不要忘了正事。”

“什麼正事?”她一頭霧水。

蘭子尤繼續說道:“我們不是在查之前給你下毒之人嗎?現在莫名其妙進這皇宮來了,不正是好機會?之前給你娘下毒的是先皇,那現在給你下了同樣毒的,有很大的可能是這皇宮中的人,而且這個人地位肯定不低。”

她看向了蘭子尤:“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