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家圖書館出來,天黑了。

因為是雨天,天黑的格外早。

街道溼漉漉的,雨還在下,但卻是毛毛雨不需要打傘。

斯南闕伸手去傘箱撈雨傘的時候,被姜自勵搶先一步。

她淡淡看向斯南闕的手臂:「你受傷了,還是我拿吧。」

於是,姜自勵默默拎著一黑一白兩把傘走出去。

斯南闕跟在身後,低頭不動聲色的笑。

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把他看的如此弱不禁風,甚至願意拿兩把雨傘。

就連斯緋月,也會在斯南闕發燒的時候,吵著讓他陪她去玩跳樓機。

那年的斯緋月15歲,正是叛逆又頑皮的年紀。

而斯南闕,真想在跳樓機下降的一瞬間,拔掉斯緋月的安全帶。

當然這只是想想。

今天姜自勵穿的是過了膝蓋的長裙,裙襬被風吹起,黑色的花邊繚亂。

「你住哪兒?我送你。」

瞧瞧,大女人姜自勵就是不一般,都會送男人回家了。

斯南闕眼神帶著幾分戲謔:「我住你隔壁的公寓。」

原來他早就定好了,那正好方便。

姜自勵點點頭率先上了電車。

三站過後,他們穿過一條弄堂,抄近路就能回公寓。

只是這條弄堂又窄又長,牆壁內有很多的洞,姜自勵不清楚,這裡住著幾個流浪漢。

路燈昏黃的光打在地面上,姜自勵的小皮鞋踩著水窪。

她和斯南闕都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跟蹤。

姜自勵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一個髒兮兮的男人佝僂著背,赤腳站在那兒,眼神渾濁不堪,滿臉的泥巴和淤青,應該是經常打架的流浪漢。

「我們快點走。」姜自勵說。

斯南闕點點頭,其實有他在沒什麼好怕的。

忽然,從前面的洞裡鑽出來另一個流浪漢。

這哥們兒身上掛著殘羹剩飯,一股餿味,長髮遮住臉看不清模樣。

「你們想幹嘛?」姜自勵語氣冰冷。

她說的是木託唯亞語。

她身後,雙手抄兜略顯吊兒郎當的斯南闕挑了挑眉。

這麼快就學會說當地語言了。

對面的男人發出奸邪的笑聲,嘰裡呱啦說了一堆。

姜自勵兇巴巴的皺起眉。

斯南闕沒叫她翻譯,因為他聽得懂。

男人說的是,今天晚上我和我兄弟要狠狠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