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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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環顧了一番,雖然同為泥磚房,但這旱廁比關押我的房子更破舊。屋頂是用茅草蓋著的,有明顯的空隙處,恢復體能的情況下,我的彈跳力可以藉助牆面上到房梁,再往外鑽。
但被捆住的雙手是一個大問題,只能選擇在牆角這種更好藉助腳力的位置來上樑。
但是老楊不會想不到這點,可能到了外面一落地,發現周圍全是他們的人,那就尷尬了。況且,我雙手被束縛,沒辦法做到悄無聲息地上樑,一旦有所動靜,外面那大個子就會直接進來,到時候我能不能在他把我拽下來之前脫困都成問題。
現在情況還算穩定,沒有受到生命威脅,暫時先不考慮脫身之事。他們既然是要我去做事,那肯定是有完全恢復我行動力的時候,可以等到那時再想辦法。
我方便完畢,開了門後看到那大個子站在離門兩三米處,雙手環胸,閉目養神,一瞬間我有種古怪感受,他好像和這方天地融為了一體。
我從他的身架上察覺到了一種類似於天人合一的氣質,我很難描述什麼是天人合一,只是腦海中忽的冒出這樣一種解釋。可能是內行人的特殊感官所致,我突然覺得這個人必定是個行家裡手。
並不是因為身高高或者說塊頭大使得我出現這種感受,此前我被他摁著接受老楊拷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力氣很大,他的身高我也看在眼裡,但都沒有讓我覺得多麼有威脅,甚至不如之前劉悅身上給我傳遞的那種危險感來得強烈。所以我從開始就一直是覺得這人華而不實,只是比一般人有更好的身體優勢罷了。同時我也有些疑惑,以老楊的謹小慎微,為何相信只靠這麼個人就可以穩穩制住我。
現在我的疑惑消了大半,他多半有一套獨特的藏拙方式,這是一個比老楊還要謹慎的傢伙。並且,他的手腳功夫,應該要在劉悅之上,我若和他正面交鋒,情況難料,畢竟技術相當的時候,體格差距就能一槌定音了。
果然在我剛拉開門後的下一刻,他便將置於胸前的雙手落下,那種縈繞在他身上的氣息便一下消散了,同時他整體的身架也隨著他雙手的落下而被打亂,內行人才有的氣質悄然隱沒。這也落實了我的猜測,他確實一直在有意改變身架,刻意收斂自己身上那股練家子的味道。
他面無表情的走過來,重新鉗住我的手臂,用另一隻手把我身後的門關上。
“他就讓你一個人看管我,就不擔心被我跑了?”我嘗試著試探他。
他拽著我往回走,仍是不回答我的問題,好像打定主意不理會我的任何無關緊要的試探行為。這人可真是一塊磐石,這恐怕也是老楊這麼放心讓只他一個人和那少年駐守這裡的另外一個原因。
任你再巧舌如簧,在一尊石像面前,都套不出任何東西。
我想了想,既然不理會無關痛癢的試探,那我要是說一些相對重要,值得回答的問題,他會不會有所反饋?
“他之前說,那個什麼麒先生要見我,什麼時候能帶我去見他?”我繼續問他道,這也是我剛剛沒來得及問老楊的問題。
“麒先生,我們也見不到,更帶不了你去見他。他如果要見你,你無可選擇地會見到他,他要是不想見你,你如何也找不到他。”他難得的回答了我的問題,但卻是以這種描述。
怎麼聽著神神叨叨的?這什麼麒先生莫不是一尊神仙,或者說應他的名,是一尊神獸?否則聽他描述怎麼有種心誠則顯的味道。這麼說,這個所謂的麒先生,之後會在他自認恰當的時機出現?
“這麼神奇?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我好奇道。
我說完他又開始沉默了,可真是一張難開的金口。
我們回到了主院裡,那個少年還在看書,除了他面前那條屋簷陰影的輪廓線向前移動了半米之外,他的姿勢包括脖子的角度甚至都沒半點改變。看來這少年也是個定力不俗之人。
回到屋內的木板床上後,他又給我捆上了雙腳,一樣是打了死結,不用利器短時間弄不開。不過好在沒有像原來那樣把我固定在床上,這樣我的肢體可以更舒服一些。
我見他就要轉身出去,又問了他一個問題,“敢問大哥的尊姓大名,我之後也方便稱呼。”
“都管我叫阿明,日月明。”對於這個問題他倒是願意答覆了。
他說罷不做逗留,利落的轉頭走了。
我愣坐了會,阿明,到是個尋常樸素的稱謂,果然真人都不露相。
待他把門帶上後我又躺倒在床板上,我快些得研究出自己的對策,即便還是選擇按兵不動,也需得是考慮周全後的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