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喜歡與人共睡一床。事實上,我們很可能連和自己的結髮妻子同睡都不樂意。我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在睡覺的時候,人們更傾向於獨自一人,無人打擾。

王嘉略亦是如此。

至於和一個大男人睡在一起,在一間並不熟悉的旅館,除了睡眼矇矓後的一臉不可思議外,此刻王嘉略正靜悄悄的瞟向身旁的那人努力回想著昨晚的種種。

你猜的沒錯,那人正是孫正,刑偵隊的頭,但王嘉略自始至終都喊他孫警官,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僅僅喊習慣了而已。管他呢,畢竟只是個稱謂。王嘉略這樣想,但孫正有可能會很在乎。

此時孫正稍微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又睡死過去了,像是昨天他被王嘉略徹底喝翻了。沒辦法,一個從政的永遠不可能喝過一個從商的,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王嘉略小心翼翼地赤著腳下床去撿地毯上的外衣,準備灰溜溜地逃離這裡。儘管他很確定昨晚兩人只是喝大了,但和一個大男人光著膀子睡在一張床上,還是讓他尷尬不已,不知如何面對是好。

於是他躡手躡腳地穿好上衣,剛要往客房門口走,孫正含含糊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睡醒了嗎?”

王嘉略當場驚掉下巴,止住了腳步。像極了把女人睡了準備灰溜溜逃跑的渣男。猶豫片刻後,他緩緩地扭過腦袋,不好意思地望著孫正回答道:”嗯,我也是剛睡醒。”

“咋感覺你像做賊似的,準備溜走呢?”孫正開玩笑地問道。

王嘉略瞬間臉色發紅,如同酒喝多後的面板過敏症狀。他僵在了原地,默不作聲。

“你待會有沒有時間,我帶你出去兜兜風、散散心,最近這些破事讓人瘋狂。”孫正漫不經心的說著,更像在自言自語。

“我還要去趟公司。”王嘉略本意如此,但他明顯察覺出孫正出了新的么蛾子,見招拆招或許是自己破局的唯一途徑。“不過也沒什麼重要事,你收拾一下,我在樓下停車場等你。”

當孫正大步流星走出西伯利亞旅館時,湛藍的天空,新鮮的空氣,讓他心情格外美麗,還不忘回頭朝著前臺的小艾姑娘擠眉弄眼。王嘉略也比較識趣地提前將愛車開到了旅館門前,正開著窗戶,冒著香菸,默默地等待著。

“這車不便宜吧。”路上孫正打趣地問道。

“還好,咱們去哪?”

“瀾城或者悅山湖,你先選一個。”

“去那幹嘛?我說了,買房的事我可以幫你搞定。”

“調查,我懷疑白小波就是在這兩個地方遇害的。”

“呵呵,那怎麼可能,如果工地上發生了命案,宋氏集團肯定會第一時間得到訊息。”

“施工黃金期也許會出現你說的情況,畢竟人多眼雜。但此時正處冬季,沒猜錯的話建築工地還沒有復工,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避人耳目實施謀殺的絕佳之地。”

“全城的專案那麼多,為何偏偏懷疑是在宋氏集團工地上出的事?”

“我並不排除其他專案,但有一點我肯定白小波是在建築工地被人槍殺的,我們已經在他的鞋底發現了工地現場才會有的灰渣。”

王嘉略突然意識到孫正的心思居然如此縝密,甚至讓人感到可怕。而且他就像一隻瘋狗,一旦被盯上,死咬不放,而那個被咬的人便是自己。

“那好,我們先去瀾城吧。”王嘉略面不改色的簡單回答著,“離我們相對更近一些。”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瀾城專案部。四、五棟高層已經拔地而起,只是外牆未貼仿石磚,看上去顯得格外突兀。或許在市區的緣故,整個專案均由藍色的彩鋼板密實圍著,還設定了執勤門崗,如同一座牢不可破的監獄,所以孫正向保安大叔簡單地打聽了一些訊息後便徑直選擇離開。

“什麼鬼?這麼快!”王嘉略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