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洩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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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楷笑眯眯問沐弘:“太史令可要跟我們一起走?”
“這……”沐弘很是猶豫,內心是拒絕的。他在京城裡好不容易開啟局面,生意興隆,金銀滿箱,若是隨吳王離開,這些東西立刻會被沒收,財富歸零。
眼角的餘光瞥見蘭建橫跨一步,擋在他的身後。沐弘心裡冷笑,這裡的人他一個都打不過,還能逃走不成。
“沐大人不必勉強,回宮便是。”吳王發話。
“皇叔不可。”慕容楷忙道:“我們的計劃他全都清楚,萬一他回宮後出賣我們,上庸王派兵圍堵,我們怎能逃得出去。”
吳王擺擺手,“我相信沐大人,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正是得寵之際,為了自身飛黃騰達,什麼事不能做?”慕容楷急道:“皇叔為何這般信任他?”
“你陪著皇帝留守京城,沒有出征。枋頭之戰,全靠沐大人建立奇功扭轉戰局,否則燕國就危險了。沐大人隨後離開軍隊,走另一條升遷之路,那是他的選擇,旁人無需置喙。”吳王對沐弘微微一笑,“我相信沐大人對燕國的忠誠。他日若有機會,還請大人在皇帝面前為我剖明心跡。”
沐弘不得不佩服,吳王就是吳王,心胸和眼光遠超常人。若不是皇宮裡還有他割捨不下的人,他也願意追隨在吳王左右。當即表態說:“吳王xi
得過我,我決不會做對不起王爺的事。”
沐弘回到皇宮,在自己房裡呆了一會,心裡七上八下,坐立不安,出門去鳳凰宮看望慕容衝。
慕容衝剛剛午睡起來,在吃點心。沐弘奔波了半天,還沒吃午飯,他耽著心事,不覺得肚餓,陪著慕容衝喝了一碗乳酪。
吃完後,兩人在大殿裡玩投壺。遊戲規則是:地上五步開外放一隻細口陶壺,每人拿三支去掉箭簇的羽箭去丟陶壺,進得多的就是贏家,可以打輸家一記耳光。沐弘捨不得打慕容衝,手掌在他臉上輕輕一觸就算數,慕容衝卻毫不客氣,“啪”的一聲就是一個大嘴巴。沐弘吃了兩記耳光,麵皮火辣辣地疼,不肯再玩。慕容衝不答應,纏著他非要玩下去。
沐弘說:“要玩可以,得改規矩。”
“怎麼改?”
“打人太野蠻,不像話。不如罰輸家在臉上貼紙條,結束後數一數,誰臉上的紙條多,誰就出錢去外面集市上買好吃好玩的東西。”
慕容衝同意了,兩人一直玩到掌燈時分,沐弘的臉上貼滿了紙條。
突然,一名內侍慌慌張張跑進殿稟告道:“皇帝口諭,急招中山王進昭陽殿議事。”
慕容衝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沐弘心懷鬼胎,問道:“這個時候召見,莫非出了什麼大事?”
慕容衝瞥了沐弘一眼,“你跟我一起去。”
兩人急匆匆走出鳳凰宮,臺階下已經備好了駿馬。沐弘把臉上的紙條抹掉,騎馬跟在慕容衝身後,往昭陽殿馳去。
昭陽殿裡燭火通明,無數支粗大的牛油蠟燭,把大殿照得亮如白晝。年輕的皇帝在玉墀上來回踱步,神情焦躁,下面站了一圈人,沐弘看了一遍,有太后,上庸王慕容評,尚書令可足渾翼,還有一個美貌貴婦,兩眼紅腫,像是剛哭過。
慕容衝上前行過禮,不等他開口詢問,太后劈頭就說:“吳王帶著家眷逃跑了。”
“逃跑?”慕容衝一愣,“皇叔為什麼要逃跑?”
太后和上庸王對看一眼,說道:“吳王要把虎牢以西割讓給秦國,反心昭著,不可再留。我與太傅商議,設法將他拿下。不知是誰洩露了機密,吳王竟然悄悄溜走了。”
皇帝面色慍怒:“這麼重大的事,你們自己商量,也不知會朕一聲,還把朕放在眼裡嗎?”
“陛下息怒。”上庸王連忙解釋,“正因為此事重大,老臣擔心人多口雜,只與太后商議妥當,就要來稟告陛下。卻不知哪裡出了岔子,走漏了風聲。”轉身對太后說:“宮裡定有吳王的密探,太后必須徹查內闈,把這顆釘子拔出來。”
“胡說。”太后拉下了臉,“我身邊的侍從都是跟隨了幾十年的老人,忠心不二,怎會與吳王有瓜葛?我看,八成是太傅你這邊洩露出去的。”
“我從未與他人漏出一星半點,怎會是我的問題?”上庸王氣得吹鬍子瞪眼,“命當班的金吾衛把今天出入宮禁的人都抓起來,一一甄別,奸細定在其中。”
太后不樂意:“你這麼做毫無道理。後宮在我管轄之下,井井有條,哪會有奸細?”
“兩位莫要爭執。”尚書令忙站出來打圓場,“洩密之事以後再查不遲,先把當前的問題解決了。”他看了那個貴婦一眼,“老臣剛剛趕到,不清楚來龍去脈。既然吳王舉家潛逃,為何吳王妃還在這裡。”
貴婦漲紅了臉,嗚咽道:“兄長,吳王他把妾身給拋棄了……”
太后說:“吳王逃跑的事,還是妹子發現了才來稟報的。”
吳王妃長安君是太后的妹子,她下午進宮陪太后說話,傍晚回到王府,發現府裡靜悄悄的,少了好多人,吳王和他的兒子們都不見了蹤影。正在詫異,下人呈上來一封吳王的手書,上面說他帶兒子們出去打獵,過幾天就會回來,請王妃不要擔心。吳王妃思來想去覺得不對勁,帶著書信進宮奏報。
“他把姓段的小賤人帶走了。”長安君哭得抽抽噎噎,“男人出去打獵,帶著女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