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池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廊,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安茂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了。

上一次他這樣彷徨的時候是那邊的人第一次對他下手,老爺夫人商量著要送他離開,小小的蕭禹池在門口聽到的,有些不知所措。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垂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聲的問他,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自從十二歲被迫輾轉離開家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他好像被自己的內心都封鎖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這個總是扎著兩條小辮子的女生,好像成為了迷霧當中的一縷光,成為了少爺真正意義上的一個,朋友。

所以他也在門口祈禱,希望寧知歡能夠平安無事。

肩胛骨粉碎性骨折,王祥瑞在裡面帶著助手做了三個小時的手術,紅色的手術燈這才暗了下去。

蕭禹池立馬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門口。

一張病床被推了出來,寧知歡躺在上面禁閉雙眼,絲毫聽不見蕭禹池的呼喚。

“她怎麼樣了?”

蕭禹池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什麼大礙。”王祥瑞取下口罩說道,“只是後頭需要好好養養,只是以後右手不能提重物……”這是最好的結果,更差的他沒有說,怕蕭禹池更加自責。

恐怕以後連筆都握不住。

蕭禹池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跟上病床去到了病房。

安茂在身後看著,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安慰道:“少爺不必自責,寧家那邊我們會送賠償過去的。”

蕭禹池抬眸瞪了他一眼,黑黢黢的眸子毫無生氣,很是空洞。

安茂從那雙無神的雙眼當中讀出了嘲諷。

他也知道再多的錢也不能換回寧知歡一條健全的手臂,但是,聊勝於無。

總不可能要把蕭禹池的一條手臂也打折才算公平吧?

“安叔,她是因為要救我才這樣的。如果不是她,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是被砸的血肉模糊的我,是腦袋被人開花的我。“

安茂聞言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同蕭禹池商量過後,他留下了一隊保鏢,自己帶著人回了莊園。

早在離開之前他就下了死命令封鎖莊園,不許進也不許出,連一隻蚊子也不能飛出去。

沒想到莊園裡面竟然能夠混進那邊的人。

如果不是安檢過關,指不定就把槍帶進來了 後果不堪設想。

真是沒想到啊,那邊的手段倒是高明。

這樣快就追了上來,還安排了人進來。

為了刺殺少爺當真是心思縝密,那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

安茂眼神當中閃過毫不掩飾的殺意,別看這老頭整天樂呵呵笑眯眯的,年輕的時候卻是個僱傭兵,殺人不眨眼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