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知歡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夠看到他刀削一般的側臉,下顎緊繃,還有額頭掛著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似乎有些緊張,或許是怕自己就這樣死了,那樣疏離的一個人怕欠了自己的人情吧。

寧知歡覺得有些好笑,因為失血過多笑容有些蒼白。

蕭禹池抱著寧知歡跑,才發現看起來圓圓的小女孩實際上沒什麼重量,輕飄飄的像紙一樣,彷彿下一秒就要被風吹跑了。

還有她脆弱的生命,因為自己一點一滴的流逝。

感受到懷裡人兒的顫抖,還以為是她在害怕,蕭禹池僵硬的拍了拍她,表示安慰。

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是這樣安慰他的。

就這樣,兩個人遇上了聽到聲響匆匆趕來的安茂,他首先焦急的打量蕭禹池,確定他沒事之後,這才看向了他懷中像是被血侵染之後再撈出來的小人兒。

“少爺,這……”

不等安茂詢問完,蕭禹池一刻不停的朝著屋子裡跑去,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

安茂等人只好跟了上去,期間無數次安茂想要從蕭禹池的懷裡接過寧知歡,卻都被他無聲的躲了過去。

就這樣,一行人火急火燎的回了蕭禹池的房間,寧知歡被輕柔的放在了蕭禹池的床上。

他的床很大很軟,滿是他身上清冽的竹香味道。

只是她現在無暇顧及其他,疼痛在這一刻蔓延,疼得她把五官皺起來變成一團。

她身上的血只是碎片劃過的外傷,真正的傷在骨頭裡,想來肩胛骨是骨折了,不然也不會稍微一動就痛的不行。

寧知歡被痛的眼角泛著淚花。

還以為自己能夠扛過去,可是疼著疼著,就失去了意識,不論蕭禹池怎麼呼喚都沒有絲毫反應。

躺在那裡像是一隻破碎的陶瓷娃娃,安靜,沒有意一絲生氣。

蕭禹池連忙讓人去叫醫生來,因為情況特殊,莊園裡面常備著醫生。

王祥瑞,也是安茂的朋友,算是從小看著蕭禹池長大的。

聽到蕭禹池要醫生的訊息,先是一愣,那邊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久到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卻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年他見蕭禹池唯一的是由就是定時體檢了。

來不及多想,他被下人領著到了蕭禹池的房間,卻見蕭禹池毫髮無損的坐在旁邊,床上則是躺了一個小女孩。

“王伯,麻煩您給她看看。”蕭禹池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

王祥瑞來不及多問,把隨身攜帶的藥箱放下就開始給女孩檢查。

他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女孩右邊肩膀的袖子,看的他道吸一口涼氣。

“這是?”

“幫我擋了從高空中扔下來的花盆。”蕭禹池皺著眉頭簡明扼要的說道,“傷勢怎麼樣了?”

王祥瑞搖了搖頭,“不容樂觀,這傷的不輕,得做手術。”

“現在安排。”蕭禹池下達命令,寧知歡被緊急送去就近的衛生所,原本這樣的手術衛生所的醫療條件是不能達標的。

但是最近的一個醫館也有50公里,等到了,寧知歡身體裡的血也就差不多流乾淨了。

人被送入了手術室,進去的時候他問有幾成風險,得到的答案是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