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又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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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慈就坐在二樓的雕花欄杆上垂頭看他,青年眉眼雋秀,凌厲中透著一股慈善,柳明修剛醒沒多久,在臭水裡泡了兩天正在拼命去臭,好不容易遮了一點味兒,披著一件黑色大氅就出來了,沈慈未見其人先聞到他身上的味兒,或許這點味兒對人來說淡的可以忽略不計,可是到她這,卻是極其明顯,自從變成貓後,她的嗅覺異常靈敏,也不知道姜鶴給他用的什麼藥,真想捏著鼻子離他遠點。
可惜柳明修見她蹲在欄杆上曬太陽,伸手就將她抱進了懷裡,忽略他身上的惡臭不說,懷抱倒是溫溫軟軟讓人挺迷戀的。
柳明修抱著他從木質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每一步都走的四平八穩,平時這個高度他只要一墊腳就能輕鬆躍下,中毒後每毒發一次,他的丹田都會空空如也,要好幾日才能恢復。沈慈自然不知道這些,只是覺得他抱著她的手微微顫抖,直到走到那青年跟前已經看不出一絲異常。
“柳大人。”青年微微後退一步,抱了下拳。
“喬統領。”柳明修的輕輕勾了下唇,“是陛下有什麼旨意?”
喬子謙是頭一回踏進這個院子,他向來也是不喜柳明修,但奈何幾天前京城寶釵坊失竊一案至今懸而未破,京城龍武衛擔著皇城治安的要責,幾天過去毫無線索龍顏大怒,斥責了喬子謙後想起了在家養病的柳明修,便遣人親自上門,將此案移交給他。
喬子謙雖然心頭不喜,但是面上仍舊恭敬,遞過案卷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下官無能,陛下命臣將此案移交給刑部,有勞柳大人了。”
沈慈聽著他清淺的嗓音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前世就聽聞喬子謙此人愛恨分明,有一顆忠勇之心,最是見不得朝堂上的腌臢事,尤其是柳明修這般的大奸臣他向來是不待見的,但是皇命難為,雖心不甘,但仍是要識時務,若是有機會能與此人結交也許能得他相助。
沈慈想的有些深了,就連柳明修逗弄她也毫無反應。
柳明修卻忽然撐開手掌,將整隻手掌都罩在了沈慈的臉上,堪堪擋住了她看喬子謙的目光。
“喵!”沈慈扭動了下脖子以示抗議,奈何某人大掌如同牢籠一般緊緊地扣著,差點沒把她憋死。
“柳明修!”無論沈慈在內心如何吶喊,抱著她的人都是不為所動,直到聽見喬子謙離開的腳步,他才鬆開了她。
喬子謙剛過了垂花門,迎面撞上進來的顏鸞。
兩人都是一愣,到底是顏鸞有點主人家的氣勢,抱著佩劍攔在他前頭:“你來幹嘛?”
喬子謙硬邦邦地丟下兩個字:“公幹。”
顏鸞想到什麼,也不跟他較勁了,雙手一拍笑道:“哈,我就說吧,案子破不了來求助了?抓人你行,破案還得看我們家大人。”
喬子謙看著顏鸞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恨的牙癢,但是自小良好的教養不斷提醒他,不能動手不能動手。
喬子謙是世家子弟,而龍武衛又是皇上的近身侍衛,除了能力出眾外還得家世清白,他自小就被當做龍武衛的人來培養,自然是覺得同顏鸞這般市井草莽格格不入,但同朝為官,他不想惹事。
抬腳就要走,顏鸞還不放過他,待他走出幾步後用刀柄在他肩頭一拍,嬉笑著看喬子謙氣急敗壞地回眸怒瞪著他。
“喬公子,有空來玩啊。”
語氣像極了探春樓的姑娘,喬子謙嘴角抽了抽,低罵一句“有病”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顏鸞是來送案宗的。
柳明修已經抱著沈慈進了書房,他有些體力不支地坐在軟榻上,給人一種大病初癒的錯覺,可是那雙眉眼卻是難得的清朗。
“大人,這是劉姨娘的案宗,殷大人手抄了一份,原版已經在刑部備案。”顏鸞一本正經地將案宗遞給他,“殷大人說此案已結,趙曉慧已經在去邊關的路上,兇手也好,不祥之人也罷,恐怕是難逃一死……”
柳明修擺了擺手打斷他。
“下去吧。”他接過案宗,艱難地起身走到壁櫥邊,隨手將它塞進最底層的抽屜裡。
至此,劉姨娘的案子也算了了,可是沈慈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平以及深深的無力,每每午夜夢迴時彷彿還能瞧見那個身著青色夾襖的女子倚在門邊面色冷凝地看她。
以至於這幾天她再看到柳明修時都佯裝在睡覺,半分沒有好臉色。
柳明修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過多地同她親近,他恢復地很慢,才剛剛好轉的時候聽說要出遠門辦公差,臨走時帶走了姜鶴和顏鸞,天下太平,可平靜的外表下指不定暗藏著多少暗流湧動,柳明修是當朝能鎮住一方的國之柱石,深得聖上器重,雖然面色蒼白,但他的生死恐怕早已經不是個人的事情。
他這一走,寶釵坊的案子又只得交給殷碩來辦,殷碩雖有怨言,但到底是敢怒不敢言,拎著佩刀麻溜地去查案了。
沈慈好不容易從劉姨娘的案子裡緩過神來,趁柳明修不在,她還要再出府一趟,她必須要找到唐紀元助她復仇。
可是拂冬像是得了柳明修的命令將她看的死死的,幾乎是寸步不離,她想出府簡直比登天都難。
就在她感覺自己都快發黴的時候,府裡倒是熱鬧了起來。
這日她像往常那般蹲在二樓的欄杆上曬太陽,就聽見前院鬧哄哄的,只要在府裡拂冬倒是不太管她,這回甚至抱著她一起趕去瞧熱鬧了。
看了好一會才弄明白原來是回家省親的孟姨娘回府來了。
沈慈眨了眨眼,怎麼又來一個姨娘,看來柳明修這日子過的還真是好,拂冬抱著她就靠在月牙門上,一副痴痴笑的樣子,沈慈不解地“喵”了一聲,拂冬伸著一根手指在她的脖子下咯吱了下,笑嘻嘻地同她解釋:
“這位你可得記住了,千萬別去招惹。”
見孟姨娘路過,拂冬立即閉了嘴,笑意盈盈地福了福身,算是打了招呼,沈慈還是頭一回瞧見拂冬如此尊敬某個姨娘的,待一陣脂粉氣飄過,拂冬拎著她的耳朵道:“這位孟姨娘是陛下的表侄女,當今太師的嫡次女。”
話音剛落,就聽見不遠處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