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永遠是活躍在吃瓜前線的,聽見動靜立即拔腿就跑,全然不顧柳府規矩。

等她們二人到了跟前,才看清人群裡跪著的青翠,此時左邊臉頰又紅又腫,顯然是剛被打過。

孟姨娘氣還未消,抬腳重重地踹在她的心窩處,厲聲罵道:“不長眼的東西,我的道你也敢攔?”

青翠嚇地大氣都不敢喘,垂著頭不停抽泣,一邊哭一邊求饒:“孟姨娘饒命,奴婢是急著去給我家姨娘抓藥才不小心衝撞了您,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沈慈嘖嘖嘆息,這柳明修已經夠不要臉了,沒想到他的姨娘卻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不過鑑於上回青翠和秦姨娘拿大老鼠伺候她一事,她可不打算就此揭過,正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她落的看場好戲。

反正柳府後院這麼多姨娘沒有一個消停的,或許往後還會來幾個王姨娘李姨娘,既然她眼下身體受限無法報仇,倒不如先給柳明修的後院攪個雞犬不寧再說。

孟茴自知在相貌上還差了秦婉一大截,早就心生妒忌,可是秦婉此人在府裡謹言慎行,愣是讓她挑不出什麼錯處,這回好不容易逮個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白蘭,掌嘴。”

孟茴衝身邊的侍女一招手,名喚白蘭的侍女便上前了去,“啪啪啪”地左右開弓,愣是將青翠的頭打地左右搖擺,不一會青翠的嘴角就滲出了血水,使原本就有些紅腫的臉頰更是雪上加霜,青翠剛想開口求饒,口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染了前襟到處都是,好好的一個姑娘弄的狼狽不堪。

周圍瞧熱鬧的人挺多,可是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求情。

有人狗腿地替孟茴搬來一張椅子,孟茴倒也就順勢坐了下來,像個太歲似的佔著園子裡的道。

“孟姨娘,咳咳。”遠處傳來細微的聲響,人群自動分開,是秦姨娘。

自打上回沈慈跑出府,聽說秦婉在府裡尋了她大半夜,淋雨加上體弱,不慎染了風寒,這一出倒是讓柳明修沒再追究她的責任,但也對她的殷勤熟若無睹,功過相抵,最終只是落下了病。

她拖著病體,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秦婉嘴唇蒼白如紙,用帕子掩著唇又咳嗽起來,咳到孟薌都有些不耐煩了才停了下來,求情道:“孟姨娘,我的奴婢犯了錯罪該萬死,但是千萬別髒了您的手,咳咳,不值當。”

孟茴最是見不得秦婉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當年她和秦婉差不多時間進府,秦婉就靠著這種狐媚的手段得了一段時間寵,堪堪讓她這個太師府的千金被壓了一頭。

“今兒個爺可不在府裡,你也別這麼作了,作壞了身子可沒人心疼你。”

孟茴嘴角的那個冷笑讓沈慈差點笑出聲來,以至於她忍不住“喵”了一聲,這一聲讓孟茴扭頭狠狠剜了她一眼,孟茴從來都不是良善的主,對於阿貓阿狗也沒有所謂的“少女心”,加上她有喘鳴之症,碰不得阿貓阿狗,對沈慈的厭惡就更加明顯。

那邊秦婉還在垂淚,青翠腫脹的嘴巴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嗚”地狀似安慰著秦婉。

一對可憐的主僕。

她掩住口鼻,嫌惡地往旁邊挪了下凳子,冷聲道:“府裡不是不許養這些畜生嗎?扔出去!”

拂冬面不改色,微微福了下身,語氣倒沒有太多恭敬:“孟姨娘,這貓是爺養的,奴婢可不敢扔。”

言下之意是,你要扔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