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真正開戰,頡利減員三萬人。

牙賬內,頡利在摔東西。

不僅僅是因為損失的那三萬人,康蘇密領著八萬大軍就駐紮在城外四十里,昔日的兄弟,如今要兵戈相見。

“他是什麼兄弟,在我危難之際,背叛於我,他是我的仇敵,不死不休的仇敵。”

執失思力勸道:“可汗陛下,康蘇密固然可恨,您也不要氣壞了身子,我們現在仍然有十二萬大軍可供調動,天寒地凍,唐軍水土不服,他們撐不了多久。”

“至於康蘇密新降,李靖不會完全信任他,所以,我們只要全力對付李靖的人馬,就有希望獲勝。”

頡利喘勻了氣,癱坐在地攤上,道:“即便是勝,也將會是慘勝,到時候,康蘇密的八萬大軍攻進來,我們拿什麼守?”

“西邊的統葉護、薛延陀、吐谷渾這些獵狗見獅子倒下,必定撲上來撕咬,那時候,我們該何去何從呢?”

執失思力心想這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專政、霸道、一意孤行,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這些都是導致強悍部落離開他的原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執失思力道:“那您也不能這樣消沉,要是讓部下看見了,會影響他們的戰鬥力。”

“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也可以學唐朝的陛下李世民的渭水會盟,爭取個五到十年的和平,那時候,我們羊肥馬壯,誰是天下雄主,還真說不準呢?”

頡利笑的很痛苦,當時李世民渭水斬白馬與他會盟,是因為唐朝剛剛建立,內耗嚴重,打不起大規模的戰爭,所以才選擇與他會盟。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大唐兵強馬壯,又有先進的攻城武器,頡利不認為李世民會選擇與他和談。

他們都是梟雄,知道給對手喘息之機意味著什麼。

“不,殺出去,此戰唯有取勝,才能在談判桌前有底氣索要好處。”

執失思力心裡很失落,如果頡利能採納自己的意見,現在就派人去和談,他們至少能有十二萬的草原兒郎,作為重新開始的底子。

現在好了,大好年華的草原男兒就要葬身在這鐵山城了。

……

李靖三天的勸降沒有收到頡利任何的回應,反倒是頡利主動派出小股部隊,頻繁騷擾唐軍。

第四日,李靖命令大軍開始攻城。

右武衛在距離鐵山六十里之外紮營,作為李靖本部人馬的第二梯隊。

攻城的命令下達了之後,程處默就帶著隊伍到達了前沿陣地。

老程領著中軍在側翼壓陣,方卓在最後。

到達前沿陣地之後,黑壓壓的軍陣看上去整齊劃一,壓迫感讓方卓喘不過氣來。

李靖抽調了各軍的先鋒營,勢必要一鼓作氣拿下鐵山。

作為頡利的大本營,地位就像是大唐的長安,防守自然密不透風。

想要攻下來,需要費一番周折。

都城從來都是固若金湯,即便是最後攻下來,己方的損失一點都不比敵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