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學校開學了

八月下旬的一天上午，何方波來趙蕙家裡玩，趙蕙試探著問：“你找沒找李掁國去玩。”何方波一本正經地說：“昨天我去李掁國家了。”趙蕙微笑著問：“他在幹啥？”何方波好奇地說：“他在搬磚，我和我們班兩個男生一起去的。”何方波接著說：“昨天我們還去廟會了。”趙蕙問：“是嗎？那你們玩得一定挺高興。李掁國一直沒來找你玩嗎？”何方波失望地說：“來了，我老不在家。”趙蕙也很失望，問道：“是嗎？李掁國來過嗎？”

趙蕙想：怪不得李掁國不來找我玩呢？真令人傷心，真讓人失望，可是，他也太不盡人情了，他答應說來找我玩的，就算何方波不在家，他也應該來我家看看。難道他說話不算數？難道他一點都不被我所感動？他是不是不願意來？我每天都在盼望他來，他來了，我會很高興地歡迎他，他不來太讓我失望了。我是那樣愛他，僅管有時我對自己說“我恨他”，但我更加愛他，愛他做事果斷，不拖泥帶水，還愛他真誠、善良、勇敢、堅強的個性。

下午，天空中飄著濛濛的太陽雨。趙蕙騎著腳踏車去找李振國。雨點兒落在她的臉上，胳膊上，涼涼的，它把趙蕙淋溼了，彷彿溼到了她的心裡。趙蕙的夢醒了，她想：我雖然愛李掁國，但我不能去找他，因為他也許不希望，我也不應去找他，我不能那麼軟弱。

快到李掁國他們家的衚衕口時，趙蕙調轉了車頭繞回去了。趙蕙想：我多麼希望能碰見李掁國呀！因為我還想問他一件事，就是那封信的事。我沒有遇到他，我好愛他，他怎麼不來找我呢？

第二天，趙蕙決定去找李掁國。路上，她又猶豫了，她想：我該不該去？我怎麼這麼沒骨氣，我咋是這種人，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我去和他說那件期中考試後的事嗎？是想去看小貓嗎？這些都是藉口，其實是非常想見到他。不，我不能去，也不應該去，期中考試後的事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小貓，雖然非常喜歡，但我不能去，不能讓人看不起我，我要在學習上做出成績，讓別人看出我並不弱。我要努力學習，不能去找他。

趙蕙看路的兩邊沒車，就轉了個彎，回家了。回到家裡，趙蕙聽起了憂傷的《紅豆曲》這首歌，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她想：我是愛李掁國的，我是那樣深深思念著他……

1989年8月26日早晨，趙蕙和納豔華一起去學校報道。路上，她們有說有笑很高興，很快就來到了學校大門口。趙蕙放好了腳踏車，走到路旁等納豔華。正想走進學校時，卻看到了李掁國來了，他在幾步遠處下了車，趙蕙看著他的臉，小聲叫道：“李掁國！”與此同時李掁國笑了，微微點了下頭。她們走進了校門，趙蕙心裡很高興，咋這麼巧遇見了他，可我的個性只能讓我叫他一聲或笑一笑。

進了校門，趙蕙與納豔華看完通知，碰見了李萍、李茹等幾個同學，她們站在校門裡面，李萍笑著說：“咱們班文科原班不動，還是（六）班。”這時，趙蕙看到校門外車棚裡放著李掁國的腳踏車，他們的腳踏車放在了一起。

放學了，趙蕙去推腳踏車時，李掁國的腳踏車已經推走了，趙蕙想：李掁國他們班放學早。

下午，趙蕙和納豔華四點鐘來到學校報到，報名時知道張敏在六班，五班的好幾個同學也在六班，其中就有韓婷。趙蕙想：是命運這樣安排的嗎？我一定要好好學習，一定要比過她們，這是我的一種動力。

開學後的幾天裡，趙蕙不明白是為什麼，從上學的第一天起，她心中的感情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代替。是由於時間的消磨，痛苦的時間太長了嗎？還是由於新的學習環境對她的學習以及心理有一個促進？是的，時間的延續和環境的更新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從心裡改變，從思想上改變。一年多的感情，是多麼使人痛苦，使人迷惑，甚至耽誤學習。她不想再繼續這個夢，她認為她現在最主要的是努力學習，而不能再想其它的。不能否認，她的心中一直有李掁國的影子。當看到張敏和韓玲，她就想起了李掁國，但她想的是結束，因為他太讓她傷心了，這彷彿是一種感情的折磨。

一天中午放學，趙蕙在路邊等納豔華，李掁國站在她的右前方，回頭微笑著看著，象在等人。趙蕙有些害羞，象裝著沒看見一樣。下午上學時，趙蕙來學校有點兒遲了，她剛放好腳踏車，還沒到馬路上，李掁國也到了，趙蕙站在路邊在等她們班的李萍，趙蕙大聲說道：“李萍，快一點兒。”李萍“嗯”地答應了一聲。這時，李掁國看了看趙蕙，進了學校。第一節自習課改上地理課了，趙蕙總是走神，她的心中總是有李掁國的影子，當她意識到時便好好聽老師講課了。第三節課，趙蕙又想起了李掁國，眼睛裡浸滿了淚水，結束嗎？她不知道，她忽然覺得她很愛李掁國，但她又知道，這樣下去會影響學習的。

九月初的一天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在操場上站隊時，趙蕙和韓婷站在了一排，韓婷在趙蕙左邊，趙蕙覺得很不自在，一看到她，趙蕙就想起運動會上那件令人傷心的往事，那是她有生以來最痛苦的時候。那次運動會上，韓婷很高興，李掁國投鐵餅得了第一名。從那以後，趙蕙便注意了韓婷。有一次早操，她沒站好，李掁國說了她一句，她好象很不服氣。

同學們排好隊向操場走去時，趙蕙對納豔華說：“納豔華我站在你前邊得了，上操的時候，我就在你前邊。”納豔華笑著說：“不，上操時你在我前邊，體育課上我在你前邊。”素質操做完以後，老師檢查每組的體操時，韓婷忽然回過頭問趙蕙：“第四節是啥操。”趙蕙想了想微笑著說：“好象是舉腿運動吧？好象不是，我也忘了。”雖然這麼一句話，趙蕙覺得她和韓婷之間似乎近了一些，是的，現在他們已是同學，是不應該有什麼顧慮的。

這些天，趙蕙總在想要結束她對李掁國的感情，不能繼續，因為她痛苦的時間太長了，在她痛苦的時候什麼也不想幹，這樣會影響學習的。還有文科和理科的區別，使趙蕙覺得他們之間是不應該再發展下去的。

可是，那天上午放學，由於趙蕙從南門走，遇到了交通堵塞，她下了車發現李掁國和嶽東在她後面，他們騎車從她身邊過去了，趙蕙也追上了前邊的納豔華。趙蕙想：應該問一下李掁國弟弟上幾年級，想借初一的地理和歷史書。趙蕙跟納豔華說了一聲：“我去問李掁國借書的事。”她便去追李振國了，快追上時，李掁國發現了趙蕙，便慢了下來，趙蕙叫了聲：“李掁國——”她騎車到了李掁國的旁邊問：“你弟弟在上幾年級呀？”李掁國看了看趙蕙回答：“在上初二。”趙蕙忙說：“借他的初一地理和歷史書用一下。”李掁國吃驚地說：“哦！你借遲了，我們家我表哥也上高中，去年他全給拿走了。”趙蕙失望地說：“哦！是嗎？”李掁國關心地問：“要不我給你借一下？”趙蕙搖了搖頭說：“算了，你的中國地理第二冊還在嗎？”李掁國又看了一眼趙蕙說：“我給你回家看看，別的書借了嗎？就要中國地理？”趙蕙回答說：“嗯！中國地理第二冊。”趙蕙停頓了一下又問：“哎！你現在在一班？”李掁國回答說：“五班改成一班了呀！現在五班和六班是文科班吧？”趙蕙笑著說：“嗯！我現在在六班。”這時，納豔華也跟了上來，她問：“你班班主任是誰？”趙蕙雖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熱心地幫李掁國回答：“還是原來的老師呀！”要拐彎了，李掁國慢了下來，趙蕙騎過去了，聽到李掁國大聲說：“我給你回家看一下地理書，要沒有我給你借一下。”趙蕙忙說：“嗯！你看一下就行了。”李掁國笑著說：“再見！”趙蕙也笑著說：“再見！”

趙蕙心裡很高興，她想：我又怎麼能終止自己的感情，生活就是這樣，今天的相遇是這麼偶然，這是命運的安排嗎？

週六下午放學的時候，趙蕙到車棚推腳踏車時，四班的於英看到趙蕙笑著說：“趙蕙，借你的刀子用一下。”趙蕙“哎”了一聲，拿出刀子給了於英說：“給你，幹什麼用呀？”於英邊走向她的腳踏車邊說：“弄一下腳踏車座套。”

李掁國站在對面不遠處等嶽東，他象沒看見趙蕙一樣，從趙蕙眼前過去了。

趙蕙趕緊低下了頭，她的心裡是那樣難過，彷彿覺得自己失去了很多，她不知道在李掁國的心裡是怎樣想她的，她覺得他們之間是那樣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