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思念故鄉

這一天是1989年3月18日，趙蕙離開北京已經一年的時間了。去年的這一天下午趙蕙踏上了通往銀川的列車，來到了銀川市。在這一年的時間裡，趙蕙熟悉了銀川市裡的主要街道，知道了東門、西門、南門、北門的地理位置。她逐漸適應了這裡的氣候，適應了**地區的人文環境。趙蕙仍然十分懷念故鄉，特別是三月十八號這一天，她的心裡充滿了憂傷。

早晨，趙蕙很早就起床了，她擦了擦臉上流下的淚水，心裡想：故鄉啊！我怎能不想念你呢？我離開故鄉已經整整一年的時間了，我何時才能回去呢？爸爸有時說，‘不回去了，銀川市也挺好，就在銀川市生活了。’這裡的一切都和故鄉不同，人們說話口音不同，生活習慣不同，氣候條件也不同。我想念著故鄉的人，故鄉的氣候，故鄉的幸福生活。這一年來，我雖然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人，這裡的事，這裡的生活，可是我仍然特別地想念故鄉。我的故鄉在北京市順義縣郊區，那裡是我熟悉的地方，那裡的一草一木都令我向往。那裡有我熟悉的老師和同學，有我熟悉的父老鄉親們。可是這裡，對於我來說仍然是十分陌生的，我不能習慣人們說話的各種口音，就連化學老師也是南方口音，有些話聽不懂，聽起課來很彆扭，很吃力，大腦的思維能力彷彿也受到了阻礙。其他科目的老師雖然講課也是一人一個口音，但聽老師講課還是沒問題的。我要是能回去上學該有多好，可是這是不可能的，爸爸媽媽都在銀川市，我怎麼能回北京去上學呢？聽同學說高二就分文理科了，我喜歡學習文科，我想上了高二專門學習文科也就好了，學習了我喜歡學的科目，平時加把勁，努力學習，學習成績也就提上去了。

趙蕙很早就來到了學校，先複習了老師講的課程，然後就開始背外語單詞。

上午第二節課間，趙蕙站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的李掁國在打羽毛球，或許是李掁國看到了趙蕙，他無所謂地向樓上看了一下。

第三節下課，趙蕙下了樓與同學站在操場上聊天。五班第四節課是去化學實驗室做實驗。趙蕙沒注意李掁國出來，直到他和同學說笑著過去了，趙蕙才看到他，趙蕙看著他的背影想：看樣子他的心裡一定很高興，可我卻高興不起來，我在想念著我的故鄉。

當李掁國他們拐彎的時候，李掁國扭頭向趙蕙看了一眼便走了。趙蕙想：他在看我嗎？他當初和我要了照片，我便也和他要照片了。現在我們都無所謂的樣子，我向他表示了感情，他卻向我表示了友誼。難道我們之間只有友誼嗎？不管怎麼樣，我愛他，可是這份愛要收藏起來，為了不讓他看不起我，我要努力學習。

三月二十一日那天，早操站隊時，趙蕙看到李掁國從她身邊走過，她平視著前方，非常喜歡看到他，然而趙蕙對自己內心的想法又有些不好意思。趙蕙望著藍天，心中掠上了一絲惆悵的陰影，她想：去年的今天下午，爸爸帶我到銀川十二中報到，那一天下午我上了學。那時的我雖然有些憂傷，但我卻是歡樂的、上進的。可現在的我就象是遍身傷痕，滿腹惆悵。我在這一年之中，象是墜入了苦海里，為什麼離鄉的滋味這麼難受呢？

趙蕙看了一眼站在幾米遠的李掁國，他正與體育老師說著話，然後他走到他們班的隊伍前面站好了。趙蕙的心中是苦澀的，她低下了頭，又抬起頭時，看到李掁國正在看著她。當同學們散開做操的時候，李掁國向他們班隊伍後邊走去了。

趙蕙做著操，第一節操的一八拍沒有趕上，做二八拍時很認真。由於她思想很亂，第三節做得胡里胡塗。當做第四節操時本來趙蕙很認真，但一個人從她身邊走過，趙蕙一看是李掁國，他在數各班的人數。趙蕙的心顫抖了一下，做操也趕不上節拍了，她低下頭停下來，等做下一節廣播體操。李掁國數各班人數回來時，趙蕙胡亂地做著操，動作軟弱無力的樣子。他們對看了一眼，趙蕙很害怕，也很不好意思，她低下頭，李掁國過去了。以後的操做得很亂，有好幾節都沒做。

中午上學，趙蕙看到嶽東在前邊與一個同學騎著車，她便騎得很快，她超過了他們，仍然很快地騎著車。過了紅綠燈時，趙蕙不想繞安全崗，後邊一輛車慢了下來，她從車前邊拐過去了。她騎得很快，還不時地看著表。拐彎時，趙蕙看到納豔華正在路的盡頭拐上了公路，她很快地騎著車，到學校時，趙蕙追上了她。趙蕙把腳踏車放在了車篷，等納豔華時，李掁國正騎車過來，他放下了腳踏車，趙蕙看了看李掁國說：“李掁國剛來！”李掁國笑了，說道：“嗯！怎麼不走？”趙蕙笑著說：“我在等納豔華。”李掁國說：“哦！快進學校吧！快上課了。”趙蕙看了看走過來的納豔華說：“快走，快上課了。”他們幾個同學便一起進了學校。

下午第一節課六班物理課沒上，趙蕙看向窗外，五班正在上體育課，李掁國正在精神十足地整隊。過了一會兒，自由活動時，五班幾個同學在李掁國的帶領下打起了籃球。

第三節自習課快下課時，前邊的周波對二組的同學說：“還有五分鐘，二組同學打掃衛生，下了課就掃完了。”

二組同學掃起地來，趙蕙與一些同學揹著書包向陽臺走去，到了陽臺上正碰到學校的副主任、五班班主任於老師，於老師大聲說：“還沒下課，怎麼就出教室了？還有五分鐘呢呀！沒下課不能放學，都進教室！”

掃地的人不掃了，於老師批評同學們說：“你們班太不遵守紀律，下課鈴沒響就放學了，數數人數夠不夠？”

下課了，五班幾個同學來到了六班的陽臺上，向教室裡看著。

於老師記下了出去玩的十來個同學的名字。在於老師數沒在的人往後走時，五班幾個同學把一個同學推進了六班教室的講臺上，推他的人把門關上了。六班同學鬨堂大笑，那個同學趕忙出去了，於老師正轉過身來。六班同學剛要放學，於老師大聲說：“讓你們走了嗎？都坐好！”於老師又數了數，三番五次地核實著數字，最後說道：“現在同學們可以放學了。”趙蕙想：於老師辦事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真是一個對工作認真負責的好老師。

兩天後的那天早操站隊時，趙蕙看到五班最前面的一個女生在對李掁國說話，李掁國聽完也笑著說著什麼事情。

當隊伍散開準備做操時，五班有四個女同學正在聊天，李掁國大聲對她們說：“你們四個還不散開嗎？”她們幾個女生笑著散開站好了。趙蕙想：李掁國的組織能力很強。

第四節課放學早，六班同學第一個出了教學樓。趙蕙對納豔華說：“等我一下，我去交數學作業。”納豔華笑著說：“好吧！我給你把書包拿上。”趙蕙交完作業回來，同納豔華要過了書包，她看到兩個書包帶都開著，便笑著說：“納豔華你看，你也不幫我把書包帶弄上。”納豔華笑著說：“我拿著書包，沒法弄。”這時，趙蕙看到了站在前邊不遠處的李掁國，他正回頭看著，趙蕙想：李掁國在等我嗎？趙蕙繫好書包帶時，嶽東已經走到了李掁國身邊，趙蕙才明白了李掁國在等嶽東。

趙蕙和納豔華走得很快，超過了李掁國和嶽東。趙蕙與納豔華推車往西走時，李掁國和嶽東正從對面騎車過來往東走了。趙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但又抬起了頭，看到了李掁國那閃亮的目光，李掁國笑著說：“趙蕙再見！”趙蕙也笑著說：“再見！”。趙蕙覺察到李掁國很愛笑，他一說話總在笑。

中午，趙蕙高興地換上了去年在北京買的天藍色上衣，下午第一節體育課上，王蕾笑著說：“趙蕙穿的衣服真好看，在哪兒買的？”趙蕙高興地說：“去年在北京買的。”納豔華微笑著說：“是挺好的，真漂亮！你穿著顯得人也小，很精湛。”

上完體育課，趙蕙站在陽臺上，看到樓下五班同學正在操場上準備上體育課。

第二節下課後，趙蕙來到陽臺上，看到五班男同學還在跳高場地練跳高，五班班主任於老師正在和李掁國說著話。李掁國看了教學樓一眼，趙蕙想：他看見我了嗎？我一直在看著他。只見李掁國走向了跳高場地，到拐彎的地方時，他轉過身，又看向教學樓，趙蕙心裡想：不知他看沒看見我，我看見他站在那裡，看著這邊，或許他並沒看到我，或許他在看他們班同學。可是，我但願他在看我，或許今天我穿的衣服吸引了他。